元古耸耸肩,姿势潇洒好看,道:“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可是救命之恩,要不然第一节课就迟到,我的老师生涯可就太灰暗了。秦老师,我真的只是想感谢你一下,何苦拒人千里之外呢?”
秦音颇感烦恼,这已经是元古第五次开口请自己吃饭了,她不是白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不管明里暗里怎么拒绝,这人的脸皮就跟活了千百年的老树似的,根本刀枪不入。正僵持的时候,温谅打开车门走了过来,伸手一把揽住了秦音的腰身,有若实质的眼神盯着元古,皱眉道:“小音,怎么了?”
秦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的手摸到身上来,虽然跟温谅已经认识了许久,关系也好的可以说是亲密,但这样的接触还是让她的心瞬间颤动了一下。
“没什么,这是我同事元古,今年刚分配到青师来的年轻教师,他太客气了,我不过给他指过一次路,非要请我吃饭感谢。”
“哦?”温谅伸出手去,笑道:“元老师是吧,幸会,幸会。”
元古看到温谅从兰博基尼上下来,气势先弱了三分,他家境虽然不错,可以买不起这样的好车,疑惑道:“你是?”
“我是小音男朋友,”温谅做戏做全套,将秦音的身子往怀里搂了搂,道:“小音她向来乐于助人,区区小事不算什么,元老师不用总放在心上。至于吃饭嘛,今天赶的不巧,晚上我们有约会,庆祝恋爱一周年……要不,你一起来?”
元古追女孩时脸皮够厚,可也没厚到可以跟人家共度一周年的地步,脸顿时憋的通红,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等秦音和温谅开车远去,元古呆呆的站在路边,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名花有主,可惜,真是可惜!”
“对不起,刚才我自作主张,没有破坏秦老师的好姻缘吧?”温谅调侃道。
秦音不是扭捏的人,知道温谅刚才事急从权,倒也没放在心上,道:“一个陌生人罢了,连朋友都说不上,哪里有什么好姻缘?”
“陌生人不打紧,缘分到了,陌生人也能变成知心人。”
“是吗?”秦音含笑望着温谅,道:“我这人偏偏不信缘分!”
“那你信什么?”
秦音却俏皮的扬了扬眉,道:“不告诉你!”
按照惯性定律,两人又选择了那家小饭馆,刚一进门温谅就被老板给拉住了,千万分的感谢。道:“正想着怎么谢谢你呢,要不是老弟你指点,我进的灵曲酒可要全砸手里了!”
秦音最近忙着音乐节的事,没怎么看新闻,奇道:“怎么,灵曲酒真的卖不出去了?”
“谁说不是呢?”老板红光满面,兴高采烈的道:“真邪门,年前还好好的,顾客上门全都点灵曲,也就这两月。给谁谁不要,我一打听,才知道灵曲出事了。”
秦音来到桌子边坐下,手托下颌,道:“出什么事了?”
“您还没听说呢?”老板说的兴起,也拉开板凳坐了下来,道:“灵曲酒黑啊,拿着水加点酒精勾兑一下,然后装瓶子里贴上标签就开卖了。现在被人家媒体一曝光,嗨,您还别不信,这么大的酒厂竟然只有一两条生产线。厂房破烂的跟茅厕似的,您说,这不坑人吗?”
老板嘴皮子滑溜的跟京城人似的,温谅打量着他。五大三粗的身板,糙的跟月球表面一样的脸,也跟京城人不太像啊。秦音还真不信灵曲这么大的牌子竟然会做这样的事。笑道:“老板,您要去说相声,可没姜昆冯巩什么事了,这说的跟真的一样。”
“哎,”老板一拍大腿,道:“您咋滴,当我吹牛呢?”他急匆匆的跑到收银的柜台后,拿了一叠报纸过来,道:“您看看,都是说灵曲酒的事,粗略怕是有三十多家媒体骂他们黑心的,还能假的了吗?”
这次的语调又有点像江东人了,秦音翻看了一下,道:“还真是!”她抬头看了眼温谅,眸子里充满了疑问,道:“真让你说对了……”
“就是,活神仙啊!”老板此时此刻对温谅的敬仰之情,可以从他的吐沫星子的数量看出来,大手一挥,道:“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这个不敢当,囤不囤货,我只是给你个建议,具体的主意还是你自己拿,老板你能有这个魄力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本身已经具备了规避风险的能力,倒是跟我的关系不大。”
“文化人,绝对文化人!”老板竖起大拇指,道:“就这话说的,不仅今天我请客,以后您再来小店吃饭我一律给你打八折。”
秦音鼓起了掌,小女孩般凑起了热闹,温谅瞪了她一眼,笑道:“老板,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随便问。”
“我只是好奇,你没囤货,最多是没赔钱,可也没赚什么钱,开心的有点过头了吧?”
“嘿,”老板神秘一笑,压低嗓音道:“不瞒您说,对面那家饭店跟我是老竞争对手,我上什么菜单他们就跟着上,太不要脸。不过听您的,我没进多少灵曲酒,他们去年底囤了快这个数,当时还笑话我没眼光,”他伸了五根手指,“现在全砸手里了,我能不高兴吗?”
温谅顿觉无语,看别人赔钱比自己赚钱还高兴,这也够奇葩了,不过人性本就如此,没什么好计较的,眼珠子一转,道:“这样,我再跟老板你出个主意,以后来吃饭你给我们打个五折,行不行?”
“五折啊……”老板犹豫了一下,狡猾的一笑,道:“您先把主意说来听听。”
“我建议你,趁现在灵曲酒价格低,好多人想出货,赶紧下手进一批,保你日后赚翻。”
老板目瞪口呆,道:“老弟,你不是玩我的吧?这眼看着灵曲酒就要倒臭水沟里也没人喝了,我这时候进货,不是瓜娃子吗?”
得,又跟西川话干上了,温谅故作深沉的一笑,道:“我就是个建议,听不听还是看你自个。好了,不说这些了,点菜,点菜。”
老板苦着脸去了,在后厨掂勺子的时候还一边抄一边纠结,到底进不进货呢?上次是无所谓,反正不囤货不压资金也没压力,这次可得真金白银往外掏啊,要是一旦灵曲酒就这样倒了,还不得赔死?
“老板,老板!”
旁边一桌食客拍着桌子大喊,老板忙一擦汗跑了出来,道:“咋地拉,咋地啦,喊麻子喊?”
“你自己尝尝,这麻辣炒鸡什么味?”
“麻辣味啊,还能什么味?”老板不高兴的过去尝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道:“呸呸,怎么这么甜呢?”
“是啊,它就怎么这么甜呢?”那桌食客的脸色十分不愉。
老板一想,肯定是刚才没留神把糖当做盐给放了,鞠躬道歉:“中,中,俺这就换一盘,换!”
这次是黄淮的调调,一边的温谅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老板你哪人啊?”
“我?”老板指着自己鼻子,憨憨一笑,道:“我祖上京城北口胡同的,后来兵荒马乱跑到了黄淮,后来我娶了个西川的媳妇,到了江东安下了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