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前方,道:“看,那里有个凉亭!”
这是一座延伸到了湖心的白玉廊桥,桥头是一座八角凉亭,记得去年来秋游时还没有,应该是跟酒店一起建设的配套设施。桥上的栏杆每隔一米都有一个形态极似古代那种“气死风”样式的灯罩,不过里面不是蜡烛,而是小小的白炽灯,微弱的光线映射着飘舞的雪花,从这个距离看过去,真是漂亮极了。
温谅看三女都有点累了,笑道:“过去看看吧,要是能挡挡雪,咱们顺便休息一会。”
四人来到凉亭,却发现今晚有雅兴绕湖游玩的不仅仅是他们,早有来客站在凉亭里。其中一人内里穿着简单的中山装,外面披着一条军绿色的大衣,满头银发,六十岁许的年纪,可目光炯炯,精神矍铄,尤其身体挺拔硬朗,面对风雪扑面,丝毫不避,也丝毫不为所动。
另一人大概三四十岁,戴着黑框边的眼镜,灰色的长款皮衣,脚上是一双时下流行的尖头皮鞋,正满脸严肃的对老年人道:“……‘其实也怪不得有人提意见,纪念馆本来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促廉洁建设和民族团结的大课堂,偏偏搞了这么一个豪华,哦,不,奢华的五星级大酒店,不伦不类嘛’,这是他的原话……”
由于他们过来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加上风雪呼啸,走到近处并没有被凉亭里的人察觉,这才隐约偷听到了这么几句话。温谅的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不知道亭里的人什么身份,但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足够引起他的重视。
温谅心思电转,突然开口,朗声道:“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希望没有打扰到两位!”
老年人回转过身,目光穿过正跟他汇报的中年人,落在了温谅身上。饶是温谅见多识广,甚至连宁虎臣那样的人也曾当面领教过威严,可面对眼前这个老人,竟一时有些心神失守。
这人是谁?眼神犀利如斯……
中年人见是几个少年,冷着脸道:“哪里的小娃娃,赶紧回家去,大冷的天,别出什么意外!”
温谅却没给他面子,招呼三女进了亭子,又掸了掸身上的积雪,借这片刻的间隙缓了缓劲,然后抬头笑道:“这位大叔说错了,第一,我们已经成年,不是什么娃娃了,知道对自己和朋友负责;第二,天虽然冷,但跟出意外没有必然的联系,这才是唯物主义辩证法;第三,您是好意,是关心我们小辈,但这会雪下的太大,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暂避一会,等雪小点再回家?”
中年人张了张嘴,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小地方被一个小娃娃反驳的哑口无言,不过好歹也是久经宦海的人物,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恼羞成怒,冷哼一声,不再搭理温谅,扭头对老人恭谨的道:“出来有一会了,要不回去吧,您身体要紧……”
老人摆摆手,示意无妨,上下打量着温谅,似乎对他产生了点兴趣。温谅被他看的心头发慌,正想着怎么开口试探才不会显得突兀,老人笑问道:“娃娃几岁了?”
“十七岁半!”温谅没敢托大,老老实实的回答,态度十分端正。
“那你方才的话不对,十八岁才算成年人……”
“以国家规定来讲,确实是这样,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对我来说,十七岁才成年已经算是晚了。”
老人含着笑意,大感兴趣的道:“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每个人都有两种年龄,一个是生理年龄,一个是心里年龄,生理成熟而心理不成熟,别说十八岁,就是二十八岁,三十八岁,照样还是没断奶的孩子,可要是心理成熟,十岁有些太小,十七岁却已经足够的大了!”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老人哈哈大笑,指着中年人道:“你听,一个孩子都知道的道理,那些人却不知道,还嚷着吵着来我这里告状,说什么五星级酒店建在这里劳民伤财,不伦不类。这些人呐,哪怕做到了市长省长,依然还是没断奶的孩子,是教条主义,形式主义,根本没有触摸到经济建设和廉洁奉公之间的关系的本质!”
老人当然不会因为温谅的几句话而把他当做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所以也没有忌讳的当面说了这些话。中年人有些疑惑,却又不敢直说,老人笑道:“有什么就说,说错了也不打紧。”
中年人郝然道:“您说的本质,其实我也没有想清楚……”
老人正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边陷入沉思的温谅,仿佛也在深思这个问题,不由心中一动,道:“小娃娃,你觉得这里建这个酒店,好,还是不好啊?”(未完待续。。)
ps:(猜猜这老头是谁,有人猜对的话,明天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