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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道:“温谅,你不相信我了吗?”
颤抖的声线,沙哑的声音,娇柔的背影,此时的左雨溪没有了一贯的清冷,没有了纵横的凌厉,她只是一个自怜自艾、为爱情伤的女孩,小女孩!
温谅何等的聪明,立刻明白她误会了自己的话,以为不愿听她的解释是无法面对可能揭露的真相,心下又好气又好笑。
本来以两人间的默契,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误会,事有反常必为妖,一定是这三天内发生了什么状况,才让左雨溪如此的患得患失。温谅从后环住她的腰身,轻轻的抱她入怀,柔声道:“为什么这样想?”
左雨溪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却任由温谅抱住,道:“陶然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
温谅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那天陶然口不择言,说左雨溪跟他如何如何,温谅才一怒之下将他打了一顿,不然仅仅口角之争,还不至于非要把人往死里整。
他事后虽然警告过陶然,也相信他不敢将话传到左雨溪耳中,却忘了在场的当事人里,除了他俩、宁夕、范博之外,还有一个爱好八卦的梁茹。以左雨溪的手段,想从她嘴里问话简直轻而易举。
温谅再次苦笑:“对,不过……”
左雨溪猛然转过头来,眼泪顺流而下,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以为我被他……被他……”
陶然的原话污秽之极,温谅听到都觉得脏了耳朵,左雨溪自然说不出口。温谅向来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是肯换位思考,兼容并蓄,所以他理解身为一个女孩,被自己所爱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后会有怎样的愤怒和不安,尤其他先是在事后离开了几日,回来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换了谁恐怕也要误会这是在刻意的逃避……
逃避,就是恐惧!
恐惧,即是猜疑!
“笨蛋!”温谅点了点她的鼻尖,擦去腮边的眼泪,语气从没有过的温柔,道:“往日的精明都哪里去了,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既然不相信,又何必拿那样的话去影响你的心情?更何况我真怕你听了后一气之下搞出人命,我后半辈子岂不是白白的守了活寡?”
左雨溪泪水未散,差点又被他逗笑,咬着唇死死忍住,看上去可爱极了。她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闪动,道:“真的,不骗我?”
温谅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额头贴上她冰冷的额头,轻声道:“听听我的心跳,只有你在,它的跳才有意义!”
这是他从没说过的情话,左雨溪直起身,右手轻抚着他的脸庞,眼眸尽是刻骨铭心的依恋和沉醉,道:“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流泪……”
温谅感觉着她掌心的温度,道:“我保证,这也是最后一次!”
一场小风波就此过去,非但没有影响两人的亲密和默契,反而在一直以来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关系中增加了一点新的东西,或者说,新感觉!
左雨溪擦干眼泪,表情很不好意思,一直默默开车再不敢望温谅一眼。这种小儿女的情态出现在左雨溪的身上,让温谅十分无语,只好假装没有看到,随口扯起了关山的趣事,抵达碧水湾时,车内的气氛已经变得融洽如初。
左雨溪毕竟不是普通的小女孩,方才的失态只因她实在太在乎温谅这个人,一旦发泄过后,很快明白完全是自己杞人忧天,无理取闹,而温谅的包容和大度从来都不曾改变。
他就在那里,在我身边!
碧水湾在东区郊外,建成于九十年代初,以温泉和钓鱼享誉青州,是公务人员最喜欢的去处。到了95年随着豪华会所的兴起,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不过还是会有喜欢泡温泉和爱好钓鱼的人士前来住宿消费。
随着左雨溪走进宽敞明亮的前堂大厅,温谅的笑容里还暗藏着几分担心和疑惑。其实在车里他已经察觉到问题,可为了安慰左雨溪,没来得及细细思索。
虽然男女之间很容易发生刚才那样的误会,可他跟左雨溪相识于艰难,结伴于微末,一路经过了多少风雨,以她的见识和聪慧,单单为了陶然一句话就变得如此脆弱,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么,是连左雨溪都逃脱不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这句名言;要么,就是陶然必定牵扯进了某种让左雨溪变得脆弱的事件之中。
温谅更倾向后者!
“你们来了!”
温谅愕然转头,一个人从休息区的角落里亭亭站起,跟身边的左雨溪仿佛并蒂花开,清新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