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影交缠不休,铿铿锵锵的金属交击声不绝于耳,看得台下群众的眼睛都花了,分不清两人的身影。
然而大树上某个原本兴致缺缺、不甘不愿被拖来的乞丐,如今却双手紧握,情绪激昂地大吼大叫,比任何人都还要融入,彷佛自己就在台上比武似的。
“喂!那个拿铜锤的,左边、左边啊哎呀!人家攻你前胸,你不躲已经很笨了,怎还自动迎上去让人打?对方右边有破绽,打啊哎呀呀!糟透!糟透!怎么这么笨”哀声叹气直摇头,真恨不得下去帮忙。
耳边充斥他激动的大吼大叫,花宦飞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目光从比武场上移回身旁小乞丐身上,啼笑皆非地瞅着他兴高彩烈、千变万化的表情,不由得窃笑连连。
呿!刚刚还说不要来呢!结果咧?现在看得最融入的,不就是他自己!
“看啥?”感受到身旁目光的凝视,容小小扭头回瞪,一脸凶巴巴质问。
“没啥!只是刚刚有人还老大不愿意来瞧这热闹,如今却”贼笑揶揄,以下的点点点不言可喻。
闻言,想到自己忘情投入的激情,脏污的小脸不禁微微涨红,老羞成怒斥骂“要你管!大爷我方才不想看,如今想看了,不成吗?”
“行!怎么不行?大爷你高兴怎样就怎样,我哪敢管呀!”故意佯装害怕地抖者身子,眉眼嘴角却净是逗弄笑意。
这路痴真的好惹人厌啊!容小小心中气结,却也发作不得,只能瞠大眼恶狠狠地瞪人。
哈哈这小叫化子真好逗,随便一撩拨就气鼓鼓的,真绝!花宦飞心中狂笑个已,脸上则满是无辜表情,眼儿还眨巴眨巴回抛媚眼。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比赛谁的眼睛比较大之际,忽地,一道惨叫骤然响起,紧跟着台下人群也起了阵阵騒动。
放弃对瞪,容小小急忙回头一看,就见那个手持铜锤的王虎已被摔到台下,正狼狈不已地忙着爬起身。
“可恶!都是你,害我没看到最精采的!”懊恼恨叫,容小小不再理会某路痴可恶的取笑表情,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比武场上。
摇头失笑,花宦飞懒洋洋地将视线转回,就见落败的王虎一脸懊丧离去,而温世浩则有礼地朝台下欢呼的群众抱拳致意。
未多久,另一位拜倒在美人石榴裙下的名门子弟跳上了台,再次展开一番缠斗
一个时辰过后,高架台上已有许多人跃上又落败,只有从头至尾一直高站在上头的温世浩未曾变过,还有某人的忘情吼叫也未曾变过。
“打打打啊下盘哎呀!都说是下盘了,怎还躲不过?真笨!真笨跌下来姿势也好看点,好不好?什么武当弟子嘛!差劲至极”挥舞双拳,容小小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刚刚才以难看姿势被摔下台的挑战者。
这小叫化子吼了这么久,嗓子都不哑的吗?花宦飞斜觑一眼,实在佩服不已。
“差差差!差劲极了!大爷我看不下去了!”又见某个下三流角色被踹下台,容小小悲愤大叫“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江湖上都是这种三两下就被踹下去的货色吗?差!真差!”
“也不见得啦!可能真正的高手没一个拜倒在江南第一美人的石榴裙下,所以懒来得参加这场比武招亲大会。”闲闲凉凉回应,花宦飞呵呵直笑。
对喔!这路痴武艺高强,却窝在这儿看戏,不就是最佳范例?
蓦然想通,瞧热闹瞧得很不过瘾的人忍不住以手肘顶了顶身旁一脸悠闲的路痴,极力怂恿鼓吹“花大公子,怎样?要不要下去凑一脚?”
“没兴趣!”断然拒绝。
“江南第一美人耶!打败众人就有香喷喷、软绵绵的美娇娘可抱,真不要?”贼笑鼓舞,除了想看好戏外,还有一丝丝阴谋。
嘿嘿!只要这路痴肯下去参加比武招亲,就一定得解掉缠在他身上的冰蚕丝,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乘机轻轻松松的溜之大吉了。
“江南第一美人又如何?本公子绝色美人看多了,区区江南第一美人还入不了我的眼!还有,你抱过人家了?不然怎知抱起来香喷喷、软绵绵?”斜睨反问,俊目微瞇瞅着他闪烁不已的大眼,哼哼冷笑揭破诡计。“我看你根本是想乘机偷溜吧?”
哎呀!被识破了。搔头干笑不已,容小小笑得甚为逗人。“花大公子,你这是哪儿的话?说偷溜就难听了啦!”
“哦?不然在下该说什么?”虚心求教。
“应该说是逃离魔爪才对!”下意识脱口而出。
“去你的!当我武林大魔头啊!”又好气又好笑,扬起大掌朝某颗不知死活的脑袋重重刮去。
“哇--”惊声惨叫,容小小没坐稳,被打得直接往地面栽去。
见状,花宦飞正得意的想仰天长笑之际,身上猛然一紧,这才惊想起小乞丐身上还缠有冰蚕丝,他这一栽,不但把自己也给拖下,若摔到地上,还会压死好些个无辜之人,当下连忙大袖一挥,冰蚕丝骤然暴增,将某个眼看就要来个大地之吻的小乞丐给荡秋千似的送上唯一没啥人的空处--高架台上。
台上,因温世浩连败多位好手,再也没人上去挑战,白岳峰人已经来到温世浩身边,正打算宣布比武招亲的最后胜利者、同时也是白家未来女婿的人选,哪知却从空中突然窜来一道人影,惊得台上两人飞快朝两旁跃开,怀疑究竟是何人在最后关头才冒出来搅局。
这一变故,也让台下人群起了一阵騒动,待众人定睛细瞧,却见一名脏兮兮的小乞丐落在台上,踉跄的脚步才稍稍站稳,人已经指着斜前方一棵光秃秃的大树破口大骂--
“他***花大公子,你存心谋财害命啊!”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惊愕的目光全往他所指的方向--大树望去。
“你有啥财能让人家谋?”被众人“万目所瞪”花宦飞却依然安稳坐在枝干上,一脸气定神闲的朗笑抬杠。
被驳得无话可回,容小小气昏了头,一时忘了自己功夫不如人,当下怒冲冲地双手抆腰大骂“姓花的,有本事就下来和我打一场!”
“干嘛?你也想比武招亲啊!”花宦飞嗤笑调侃,气死人不偿命。“若我赢了,你也要嫁给我吗?我又不兴龙阳之癖那套。”
“谁、谁要嫁给你这路痴?”怒发冲冠,气得猛跳脚,容小小根本不管自己还站在人家比武招亲的场子上,直接对树上的花宦飞开骂起来。“姓花的,你那张嘴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
“小兄弟”忽地,一道低沉嗓音乍起,打断了容小小的破口咒骂。
“干啥?”因为正在气头上,容小小不由得扭头怒瞪声音来源。
“这儿是白家庄比武招亲的台上,你跳上来是?”白岳峰有礼询问,脸上却严肃异常。
啊--糟糕!姓花的竟然将他荡到比武台上来了!
总算想起这是人家的比武招亲大会,自己竟然大剌剌站在上头,容小小糗了,忙不迭直摇手,尴尬叫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是不小心被抛上来的,绝不是想要上来比武,好娶你家闺女的。”
“小叫化,你嫌弃人家江南第一美人啊?”大树上,带笑的清朗嗓音响遍全场,存心要捣蛋。
“我哪有!”嫌弃的人是这个路痴才对吧!容小小气急败坏否认,跺脚怒声大骂“姓花的,你存心找我碴啊?”
“我哪有!”学他语调否认,清朗嗓音又嘿嘿地笑开了。“我只是怀疑而已。你若不是嫌弃人家,哪会这般强烈表示自己无意比武娶亲?你明明就是嫌弃江南第一美女入不了你的眼!唉可怜!美冠江南的白家小姐竟被个臭乞丐嫌弃,这面子该往哪儿放?”万分同情地直摇头,一副怜悯样。
此话一出,台下群众不禁哗然,而白岳峰的脸色则沉了下来,至于容小小则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正想飞掠回大树,好撕烂某路痴那张贱嘴时,低沉威严的嗓音又起--
“小乞丐,一上这比武台,就视同参加了比武招亲大会,没有反悔的道理!”不容白家庄与女儿的面子被一个小乞丐给践踏,白岳峰沉声喝道。
“哇--我真的是无辜被抛上来的”哇哇惨叫,不敢置信白岳峰真要逼自己参赛。
不理会他的急切辩解,白岳峰朝一旁温世浩扫了一眼,扬声大喝“比试开始!”话落,眨眼之间,人已坐回太师椅上,心中笃定堂堂温家堡的少主,武艺不可能输给一个不起眼的小乞丐。
“得罪了!”为了赢得美人,也为了讨白岳峰欢心,温世浩礼貌地告了声罪,看对手是个手无寸铁的小乞丐,他为表公平地收起长剑,改以双掌飞快攻上。
“哇--竟然玩真的!”头一缩,惊险闪过他的攻击,容小小才没傻得继续纠缠,马上哇啦哇啦大叫“我认输!我自动认输,行不行啊?”
闻言,对打中的温世浩几乎要笑出来了,不过出招可没稍停。
容小小才不管他答不答应,机巧与他对掌,藉力使力地藉由强劲掌力的运送,急速翻身飞掠回大树上,一手抓着窃笑中的“始作俑者”一手朝台上的温世浩、白岳峰挥手致意,笑得灿烂如花。
“哎呀呀,我被打出台外,认输了!认输了!这下没我的事了,告辞!”话落,拉着某个捧腰狂笑的路痴,足下运劲,在众目睽睽下窜逃离去,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霎时,现场一片沉寂无声。
未久,面面相觑的群众终于回过神,窃窃私语地议论纷纷起来。
在一片窃声私语中,高台上,温世浩一脸的啼笑皆非,真不知该如何论这场比武的输赢;至于白岳峰则气黑了脸,脸色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