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胡新光也坐在一把椅子上,趴在他的床边,两个人睡得正香。
再看病床上,老太太睡得也是十分安稳,看起来气色还好。
徐毅把手里装着水果的袋子放到床头柜上,看了眼架在床头另一边的监护仪。
血压、脉搏和血氧饱和度都还在正常范围。
徐毅伸手拉过输液登记卡看到正在输的是氯化钾,听得胡新光小声说到:“小徐,你来啦。”
“胡哥,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没事儿,我坐这儿看着挂水,看着看着就困了,这想眯一会儿就睡着了。”胡新光不好意思地笑笑。
“早上护士给郑奶奶量过体温么,有没有发烧的情况?你睡吧,这瓶是在补钾呢,这想快都快不了,就这小半瓶,差不多能挂到十一点多。”
“护士给量过了,说是正常范围。”
“那就行,要不胡哥你再睡一会儿?”脑干有人体的温度调节中枢,所以往往脑干梗塞的患者很多都会会出现持续性难以矫正的高烧。听到没有发烧,徐毅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用了,没多大事儿,我去洗把脸就来。”说着,胡新光转身进了卫生间。
徐毅等胡新光出来,就跟他说:“胡哥,咱到楼梯间去说话吧,别打扰她们休息。”
胡新光应了一声,跟徐毅出了病房。
“挺好的,刚才还喝了半小碗稀饭,现在又睡着了,只是说手脚稍微有点儿没力气。”说着,胡新光掏出烟来塞到嘴里一根,再把烟盒递过来。
“谢谢胡哥,我不会抽烟。这个不要紧,其它的后遗症有没有?”
“医生检查过,没啥事儿,他也说幸亏送来得及时,这科里面好多这毛病的,动都动不了,能留下哥半身不遂的算是好的了,不过医生也说这郑婶子应该没啥大问题,恢复几天,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脑子里的病就没个轻的,而这个是重中之重,郑奶奶这算运气了,不过她这血压得控制好了。”徐毅叹息到,随后就问:“胡哥,就你们俩这么连轴转呀,这哪儿能成呢,要不下午我过来,你们回去休息一下,这样吃不消的。”
“等中午二子他们来换班,我和金龙去接怀远,他说中午就能到机场,咱这面儿也没车过来,我们俩到航空大厦接他去。”胡新光笑笑,随后顺口问到:“小徐,你给我打电话才七点多,那么早就起床了呀。”
“是呀,再晚的话,食堂没饭了,学校里吃饭都是定时的,不像农村,农闲时候九十点钟吃饭不算晚,农忙时候早上三四点钟吃饭也不奇怪。”
“呦,小徐医生你也知道这个呀。”
胡新光不禁有些好奇,这小伙子长得清秀,知书达理的,人更是白白净净的,怎么看都是个城里孩子,从哪儿知道农村的事儿呢,想来是农村有直近亲属吧。
“是呀,我家也在农村,不过不在省会。”
“那你爸妈身体都还好吧,家里还在种地?”
“我是孤儿,干爹把我养大的,早几年干爹也过世了。”
“不好意思。”
“没事儿。”
“难怪郑婶子说你要租房子正好在路上遇见她的,我还以为她是刚醒,脑子没清楚呢。当时我还在想,咱农村虽说比以前强,但是住一天两天行,这要时间长了,没哪个城里人能住得下去。”
“是呀,不过昨天我看你们村的房子都修得挺好的,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租起了。”
“我们村这情况特殊,早几年咱国家不是都在造炼钢厂么,结果澳洲的铁矿都被疯抢,当地基础建设跟不上,咱这儿村里大多数的年轻人在那个时候基本都去那里打工,一个月赚都相当于好几万呢,然后很多人都往家里寄钱,这村里都想着自家的孩子迟早都要回家来,有钱了就把房子都翻新重盖的,这一家家攀比着盖,结果弄得那两年村里农闲季节差不多天天有人家里上梁,这帮忙都要帮不过来了。”
“可是我一路走过去,看到地里也都是外地人盖的活动房,这村里是不是劳动力不够呀。”
“你算是说对了,村里的年轻人出去的,基本都留在国外不回来了,人家那里几十万就能买好大一片地,盖好大一栋房子,条件比咱家里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所以呀这村子里房子是的有,都没人住了,小徐医师你要不到我家住吧,不要钱,你爱住多久住多久,我家儿子也在国外,也不回来了。”
“啊,胡哥,你看着顶多也就四十岁吧,孩子能多大,怎么也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