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祗,就像新中国建立之路上牺牲的数百万革命烈士绝大多数都没读过《资本论》,甚至其中多数根本不识字,但这并不防碍他们成为不怕死的强悍的共产战士。
拜上帝教是一个很好的载体,萧云贵和洪韵儿可以利用好这个载体,洪秀全那个看似有些荒诞的教义虽然还不是很完备,但这个教义已经具备了发动百姓群众的一切基础。作为信仰引导者,他们所要做的只是如何引导和驾驭好这个教义的问题。
虽然此刻萧云贵只是西王,他还没有真正掌握军权和教权,但似乎可以在此之前就做出一些方法的改变和铺垫,同时通过这种方式,或许可以让两人掌握更多的权力。
所以两人商议过后决定,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地方,开始他们的尝试。眼下在衡州,太平军继续补充战损的兵员,而且这里远离长沙,没有洪教主和杨天父的干扰,萧云贵就开始了他的尝试。
萧云贵不觉得这是在搞什么邪教,说句难听点的话,不是这样别人还不信你呢。
当晚,萧云贵召集诸将和军中典官,正式开始诉苦大会的布置。他按照洪韵儿告诉他的,把诉苦大会的几个要点告诉了诸将和众典官。首先就是树立苦难典型,通过让老兵们回忆自身受苦的经历,认识满清剥削压迫的黑暗和残酷,而维护这个黑暗社会正是满清朝廷和清军,从而激发起兵卒们推翻满清的冲动,坚决投入到建立美好太平天国的战斗中去。
这一点上萧云贵并不担心,广西老兄弟和浏阳乡勇当中这样的典型很多,一抓一大把,不愁没人挑头先说,一旦有人开始说了,俘虏兵们也会慢慢受到感染,开始加入进来。特别是浏阳乡勇,他们从前就是清军团练,他们的遭遇更能引起清军俘虏们的共鸣。
其二便是各军开诉苦大会,要么就不开,一开就一定要成功。萧云贵让各军主将和各军典官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先和军中骨干交个底,不要到时候气氛搞不出来,反而坏了事。
最后就是集体哭诉,集体痛哭是诉苦运动中感人至深的.,其重要性几乎达到“不哭不灵”、“一哭就灵”的程度。这个时候太平军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穷苦出身,所以一个人受苦的经历很容易引起绝大多数人的强烈共鸣,最后达到一种触及灵魂的震撼性的群体情感释放,大家把肚子里的苦水都倒出来,也能增进兵卒之间的袍泽之情。
交代完后,萧云贵意味深长的说道:“此诉苦之会乃是首创,若能办成,功劳比十个湘江大捷都大,各位兄弟定要打起精神办理,到时本王会逐一参加各军的诉苦之会,本王也有苦水同大伙一起到。”各军主将和典官闻言都是心中一凛,西王要亲自参加,众人都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诸将和典官们走后,左宗棠还在思忖,萧云贵淡淡一笑说道:“先生,你也可以召集城里的读书人诉诉苦,说说十年寒窗苦读只为考八股文的心酸之事,真正有经世致用之学的人坐不上官,读书人的儒家汉学被满清禁锢,这些都是读书人的苦水啊。”
左宗棠皱眉轻叹道:“西王能想到如此办法来凝聚人心,左某真是自愧弗如,只是历朝历代想做皇帝者,只恐百姓们齐心,西王你这是放出了何等的猛兽啊。”
萧云贵淡淡一笑说道:“宣娇和我说过,孔圣人好像说过一句话,嗯,是什么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先生以为这话何解?”
左宗棠闻言愣了一愣,有些答不上来,倒不是他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而是这句话道出了千年以来,帝皇巩固皇权实际上都是在愚弄百姓。
萧云贵缓缓说道:“先生担心之事还很遥远,其实权力在我看来是众人拥护你才能有,更何况我们手中握有引到这股力量的利器,本王有把握能够驾驭。”说到这里萧云贵轻叹一声道:“先生,将来推翻满清之后,咱们这个千年古国还将面对外夷的威胁,北有罗刹,南有英夷,百姓们若不知道何以为战,那我们就算推翻了满清,到头来也将受外夷欺辱。”
左宗棠面皮紧绷,缓缓点点头道:“当年林公(指林则徐)也和我说过,当今之世,已经是列强林立,十年前之败于英夷之手只是个开端,我天朝上国如何重塑雄风,便是我辈该做之事了。”
萧云贵重重的点点头道:“不错,唤醒民魂便是我们首先要做的,我也希望能重现当年强汉雄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何等豪气。本王只望这个开端由本王之手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