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那倒也未必,就如将军方才所说,此处就在军阵驻地附近,军士私下行动也许算不得正式调军。你这位将军下落不明、军中无主,那君女可能以救你或找寻你的名义挟令军阵前来。假如真是这样,你若不赶紧回去约束军阵,乱子可能就更大了。”
公山虚起身道:“多谢小先生提醒,我这就赶回去,不管那君女如何闹腾,军阵都不会再走出畋猎园林、进入这片田地。”
虎娃又摇了摇头道:“如果她闹腾,你不仅要约束军阵不要受她的指使,还要把方才那番道理,当面、当众对她讲清楚,这也是你的职责。虽然违背了她的意愿,却是遵守国中军规,而且也等于救了她一命。”
公山虚连连点头道:“我明白了。”再次拜谢正要离去,却似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转身道:“小先生,另有一事我认为也该告诉您。宫嫄并非独自来此游猎,而是随侍一名尊长前来。来的时候,她将駮马所拉之车请那位尊长乘坐,而自己是跟在后面的。”
虎娃纳闷道:“君女的尊长,又是什么人?她既然是在尊长身边随侍,怎么又跑出来闯祸?已经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见那位尊长出面?”
公山虚:“小先生有所不知,宫嫄对那位尊长的态度异常恭顺,侍奉左右不敢有丝毫违逆。可是那人来到畋猎园林后,便命宫嫄不必跟随,他要进入猎场深处的山野去观摩此地岩石上的天然纹刻,他人不得打扰。
我怕那人山野深处遭遇猛兽会有危险,欲派军士随行保护,也被拒绝,他只带着一名童子进入山野深处。宫嫄显然不敢不听此人之言,就连自己的卫队都留在了身边,这几日便在行营中守候,觉得实在无聊这才出来狩猎。”
虎娃更纳闷了:“以宫嫄的脾气,在那人面前居然能这般乖巧。她那位尊长究竟是什么人呢,如今又在何处?”
公山虚答道:“我亦不知,宫嫄还吩咐我等不要追问,也不要多嘴。看见宫嫄在那人面前的样子,若非我曾见过国君,差点就怀疑他便是国君了!那人来了之后便带着童子进入山野,如今已过去了三天,却一直未再现身。”
说完这番话,公山虚将军终于匆匆离去,经过那駮马尸体旁,又忍不住叹息道:“太可惜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虎娃,那么多人几次三番来到这里折腾了一整天,可那头闯祸的駮马还一直躺在树丛里没人收拾呢。虎娃是在蛮荒中长大的,部族村寨能猎杀到这么大一头猛兽可不容易,更何况是有三境修为异兽呢?就这么扔在那里当然是太可惜了。
蛮荒部族狩猎时,打到的猎物须及时处置,不能就这么放着过夜。駮马已死,但它那一身肉也是好东西,据说食之能补益气血、强筋壮骨,不仅是美味,还相当于一味大补灵药,更难得它有一千多斤呢!
这种异兽珍奇罕见,若有人得到,想的也不可能是杀了吃肉。但此时若不处置,实在是极大的浪费,虎娃可干不出这种事来。再说打了一天的架、讲了一天的理,他与盘瓠都累了,就算有修为在身,有这么大的消耗也会觉得饿。
虎娃叫盘瓠将駮马的尸身从树丛中拖了出来,虽然没有带刀,但他的武丁功也没白练,运足劲力凝聚于指尖发出,以手指一划,那坚韧的駮马皮便应声被割开。
被猎杀的禽兽若处置不及时或保存不当,要么会变质腐坏,要么滋补之效会大打折扣,通常要在过夜前便收拾好。
虎娃曾见过路村与花海村族人分割犀渠兽的场景,此刻也是有样学样,先将完整的駮马皮剥开铺好,再将大块的肉分割切下堆在上面,又将兽骨一根根剔干净,从黄昏一直忙到天黑。然后他在山坡上升起了一堆火,开始用树枝烤肉。
虎娃对吃肉那是非常地有经验,不同的肉有不同的吃法。大部分禽兽的肉最好先放血,或者将肉中的血沫洗干净,味道会更佳。但这駮马的肉不同,虎娃也没来得及给它放血,这样却能保持最佳的滋补灵效,而且烤起来闻着特别香。
盘瓠蹲在火堆旁,伸着舌头都快流口水了,眼巴巴地看着。虎娃说道:“你为何只看着我?又不是没手,干嘛不自己烤肉!”
狗还真没长手,至少没长人那样灵活的双手,但盘瓠如今已有三境御物之功,就相当于有了无形之手,甚至比人的手还要灵活。盘瓠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吹”起一根树枝,穿起了好几块肉,然后用树杈搭起了一个架子,将肉架在火堆上方烤,还不时以御物之法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