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权利让给纱。
“我们想要出去。”
纱没有惊慌,而是伸手摘下了兜住头发的软帽,一头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显得格外鲜艳的红发柔顺地垂落下来,暴露在男性的眼中。
“红发……”
男性怔住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踌躇的跺了跺右脚:“你……是姓六识?”
“是的。”
纱点了点头,又将帽子戴到头上。
“稍等一下。”
男性“呼”的吐出了口气,遇冷在空中形成一条显眼的雾气。然后他露出了僵硬的笑容,拍了拍身旁男性的肩膀,留下一句“我去通知町长”后,就冒着风雪走出冰宫外廊。
他站在冰宫屋檐下念诵真言,往冰宫上层一跃,整个人如灵巧的猫一般,轻盈的消失在视线中,显然是到冰宫上层去寻找衫浦敬了。
在另一名穿着白色棉袄的男性忍不住回过头来审视我们的时候,衫浦敬以及前去通知他的男性就从冰宫上层落了下来,像轻飘飘的叶子从天而降,落在了地上。
回到地面,衫浦敬第一时间就走到冰宫门前,同时用一种郑重的目光仔细地审视起纱。同时我也观察起他来;他看起来比我的父亲年龄要大上一些,五官硬朗,脸型和线条都和早季有吻合之处——毕竟是父女。
或许是表情丰富的缘故,所以他有着很深的法令纹,而被皮帽掩盖的额头也可以看见一条条深邃的抬头纹,想来平常也没少为职务上的事而操心。从这些来看,他已经称得上是步入中年了。
“你的母亲,是花名小姐吧?”
似乎从纱那从软帽缝隙垂落下的红发确定了她的身份,衫浦敬的脸上顿时流露出笑容,充满热情与惊喜。
纱点头应“是”,然后他发出感叹似的叹息:“说起来上一次见到你的母亲,还是在一年前的职务报告会议上,转眼间又已经是一年过去了。花名小姐……应该还是像以前那样美丽年轻吧。”
这次纱没有应话,只是歪着头看他,仿佛在无声的催促他赶紧结束无谓的话,快进入正题。
“按理说,负责这方面的应该是教育委员会负责通知你的母亲,不过既然你已经在这里了,也就没必要那么麻烦了。在确切的情报传来之后,将事情交给你来负责,应该没问题吧?”
在例行寒暄之后,衫浦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从他那拧成了“川”字的眉宇间还是可以看到几分无奈的色彩,似乎是对不得不将这种重负交给一个女孩而感到内疚。
“这是我们的……职责。”
声音虽然依旧稚嫩,但这时纱的平静如死水的表情以及相同的口吻,却叫人根本无法将她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
“那么拜托了。”
衫浦敬肃穆地低下头,居然对身为一个孩子的纱表达了敬意。然后他才转头看向我:“他也要跟着你一起出去吗?”
我心知关键的时刻已经来临,于是挺直腰杆,尽量让自己也显得像那么一回事。
“恩,如果真的是恶鬼的话,我需要他帮我。”
纱神态从容,说出了一个在我看来具有漏洞的说法——如果需要帮手的话,其它的大人显然比我这种孩子要合适得多,毕竟他们有着咒力,所发挥出的作用根本不是我能相提并论的。
正当我以为衫浦敬会反对,甚至是派上一个大人取代我随行的时候,没想到他居然明了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请你尽量保护他的安全吧。”
“我不会让他遇到危险的。”
纱轻咬下唇,以坚定的语气做出了承诺。她的话叫我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本来我外出的目的只是将静找回来,然而她的话却让我改变了目的——将这场动乱的源头“恶鬼”,清除掉。
先前的思想过于保守,如果“恶鬼”真的那么可怕,那么就算将静找回来,安心的待在冰宫里,也有可能会有危险。
而且除了静,我的父母也还在外面与“恶鬼”做斗争,他们也可能会有危险。
而要将一切可能的危险根除,就必然要将危险的根源清除掉——只要所谓的“恶鬼”是一种生物,那么我相信,我的信力就应该对它有效。
杀意,在我的内心中蔓延开来。
随着我的心情发生了变化,幻想世界一侧也发生了变动;肉眼可见的血色雾气弥漫在周围,头顶的天空中隐隐发出沉闷的轰鸣,随着现实一同构造的冰宫每一处都爬上蜿蜒扭曲的纹路,然后刺目的红光在其中微微闪烁。
在纱做出保证后,衫浦敬又向我点了点头:“要牢牢记住,对方不是人类,只是怪物。还有……保护自己。”
说完后,他向身后穿着大衣的男性挥了挥手,示意让我们两个出去。我和纱对视了一眼,并肩穿过冰宫大门,迎着迎面打来的刺骨寒风以及冰凉雪花,踏入被黑暗所笼罩、仿佛化为了斗兽场的广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