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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小太监却不见了踪影。
高阳疑惑,正欲往正堂去,却见那小太监从后院西侧那一溜下房**来,手里还团着一个脏兮兮的布袋子。
小太监见高阳盯着自己,又看看他手里装药膏的瓷瓶,一溜小跑靠近过来,不好意思地低声道:“爷爷叫我把乾清宫的药渣每天随着恭桶扔了,偏我这几日给忘了......若要叫爷爷知道了,一顿好打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会把我撵出乾清宫。”
高阳盯着他手里那个染着斑驳药汁痕迹的布袋子,心突突地跳着。
“我今天特特跟爷爷讨了来拿药的差事,想着太医院肯定有堆药渣的地方,倒进去保准不起眼。”
“你倒是机警,”高阳收敛了心神,笑道,“还能寻到太医院熬药制药的地方。放心吧,不过是些药渣,无碍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药膏递给小太监:“每日涂三次,薄薄一层即可。伤痕处不可再涂别的东西,若一个月后还是**起色,你再来说与我知。”
“多谢!”小太监抓了药膏到手里,准备往正堂跑。
高阳失笑,拉了他一同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说的爷爷是王德勤王公公吗?”
“是,”小太监答道,“我和爷爷是同乡又同姓,我没了家人,就认了亲。”
“不是说你还有个姨在京城?”高阳疑惑。
“那不是亲姨,”小太监笑道,“我家乡遭了灾,我一个人要饭活命到了京城,我姨收留了我,是认的干亲。”
高阳点点头,在正堂看着两个小太监抱了几大包药材出了太医院,立马转身回了后院的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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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嘉正单手拨拉着依旧有些潮湿的药渣,一一辨认着:“川芎,半夏,五味子,丹参......”
“这是什么?”他从药渣里拿出来一小块棕红色的圆片,放到高阳手心。
高阳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答道:“是炙甘草,用蜜炮制过的甘草,有复脉定悸,益气通阳的功效。”
“所以,确实是治心疾的药。”申嘉正一边说,一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扔在桌子上。
“是,只是轻重不明。”高阳答道。
申嘉正盯着那堆药渣出了一会儿神,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高阳抬眸看着他,劝道:“公子,*事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
“陈元泰马背起家,最信重的也是**、徐行这些和他一起打天下的武夫,让他装病,我怕他要难受死!”申嘉正冷笑道。
“只是......”高阳还想劝,却被申嘉正摆手止住了。
“你别紧张,我没打算做什么大事。”申嘉正笑道。
“无非是要邵武再找人去茶馆酒肆说一说太子和**的‘**’,”,他笑道,“这回再加上一条,皇帝生病不要太子侍疾,却要找半路收养的儿子。端茶喂药皆是要紧差事,皇帝不信太子却信养子,这本身就够人琢磨了。”
“另一件事便是,”申嘉正看着高阳笑道,“咱们派人去伏击尚在河南的晋王妃与世子,送**和太子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