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老,周阁老,”陈元泰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佯作研读地宫详图,随意地问道,“杜郎中说的这些可都是你们在礼部几番商议过的?”
高忱心中微松,连忙出列答道:“正是。因您之前已有旨意,元后在陕西安葬日久,不宜惊动,故而地宫中只设您与皇后娘娘的主位即可。天下除元后与皇后娘娘外,再无第三人能当得百年后合葬皇陵地宫的殊荣。”
朝野内外,原先大家都猜测陈元泰是要给钱昭容留一个合葬的位置。可后来陈元泰很久未去景仁宫,冷落了钱昭容,倒叫众人又看不明白了。
“即便您心中另有人选,但天下悠悠之口难防。若您坚持己见,恐怕会给朝堂、太子都会带来不必要的非议。再者,您为我大燕开国皇帝,一言一行皆为后世子孙万世之表率,若您首开先河,臣等恐怕日后规矩就乱了……”
陈元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口若悬河的高忱,还有一脸恭敬侍立一旁的周叔玉和杜翰章。
半晌,他才冷笑道:“高首辅口中所言的‘规矩’与杜郎中方才所说的‘祖宗成法’,所指究竟为何?你们谁能给我解惑一二?”
杜翰章这时才回过味来,自己冷不防竟是闯了大祸!
高忱心中叹了口气,自嘲方才自己想得太简单,精明如陈元泰怎么会将这样的口误轻轻放过。
他正要依着汉随秦制、唐随隋制与陈元泰辩上一辩,谁知杜翰章“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慌不择言地乞求陈元泰恕罪。
沈遥目露鄙夷之色,像看堆垃圾一样地看着杜二老爷。
徐行不免替陈希觉得可惜,有这样一个扶不上墙的岳父,他也很为难吧。
高忱与周叔玉则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原本好好的局面,被杜二老爷搅和得一败涂地。
他们也只好撩袍跪地,请陈元泰宽恕他们言辞失当之罪。
陈元泰狠狠地将地宫详图掷到三人跟前,厉声道:“高忱、周叔玉、杜翰章殿前失仪,各罚俸半年。地宫设计一事交由工部尚书丁士凤主持!”
户部尚书李和暗道侥幸,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接过来这样一个烫手山芋,心中不禁为丁士凤默哀。
丁士凤原也不想惹这个麻烦,然而事到如今,不由他不愿意。
地宫是三主位还是两主位,是礼仪之争,是皇上与文官之争,同时也关系到皇后和太子的脸面。
丁士凤思来想去,觉得一筹莫展,只能先领命谢恩,准备下朝后找陈希商量商量。
然而他却没等到陈希,散朝后,陈希直接去了乾清宫。
“如何?”陈元泰等刘医正把完了脉,漫不经心地问道。
“敢问皇上,仁祖皇帝、懿祖皇帝可有患有心疾?”刘医正小心翼翼地问道。
仁祖、懿祖两位皇帝分别是陈元泰的祖父和父亲,在他称帝后为两位上了尊号。
陈元泰瞥了刘医正一眼,问道:“怎么说?”
“由您的脉象、脸色以及这些天来的症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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