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筱钰满心期待的递上契单,那掌印的文吏目光锐利地打量了她一番,拖着长长的官腔问道:“齐延福——是你什么人呐?”
兆筱钰渐渐敛去笑意,低眉顺眼道:“他是我男人。”
“你男人念过书?”
兆筱钰心头一跳,开始回忆契单上的内容。上面的字都是出自她手,难道她写错了字?不能啊,那上头一笔一划都是照着《说文解字》上的字体誊抄的,难道自己买的不是官定版?
“没有,”兆筱钰赶紧否认道:“找人给写的。”
那文吏轻哼一声,暗道果然如此。他就说么,一个乡下泥腿子怎么可能会写字,大人肯定是记岔了。“孩子的名儿倒是取的不错。”
“大人过奖,这名儿也是找人给起的。”
许是‘大人’二字愉悦了这位文吏,他又瞅了兆筱钰一眼,终于拿出层层包裹的官印,沾着印泥在契单上盖了戳。
兆筱钰一颗忐忑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实处。
“吶,收好了。”文吏将其中的两份交还给兆筱钰,兆筱钰忙不迭的道谢。
“嗌,谢谢大人!”
文吏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兆筱钰将契单揣进裤兜儿中的夹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不是黑户了!
女人一旦心情好,购物的欲望也会随之大增,兆筱钰在大街上溜达了几步,转身进了一家布庄。
这天一里一里的热起来了,布庄柜台上摆的都是今年的夏布。兆筱钰精心挑选了两匹靛青色的薄纱棉,这颜色全家老小都能穿。她估算着料子,两匹布足够给全家人做一套夏衫了,余出来的还能多给她家老颜做一身工装。
出了布庄,兆筱钰又去洪文赞不绝口的那家卤肉铺子买了几样卤味并一只烧鸡。
快出城门时,她又遇到卖樱桃的扫尾,兆筱钰见那樱桃还挺新鲜,索性将那小半筐都要了。
这下想走路都不行了,兆筱钰扛着棉布跳上了驶向赵家堡的牛车。
颜傅等人和兆筱钰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刘氏见女儿和外孙回来了,喜得脚不沾地的张罗。
“来,吃樱桃!”
兆筱钰将洗好的樱桃放进干净的笸箩中,大丫几个都很兴奋,唯有关祥不往前凑,几个孩子想拉他一块儿玩他也不去,只黏着赵小曼,半步也不肯离开。
等兆筱钰再次回到厨房的时候,刘氏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她已经知道了关家的事。
洪文委婉又明确的表示,关成这是久病沉疴,毒入骨髓,没救了。
“那,那...”赵家人想知道一个大概的时间,但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好在洪文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沉吟道:“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
众人沉默,刘氏尤不死心,“洪大夫,就没别的法子了?”她家小曼才二十三啊!
洪文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摇了摇头,颜傅忽然心灵福至,“那要是有神仙草呢?”
赵家人失落的眼神中又重新燃起希望了的火苗,不过很快被洪文接下来的话再次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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