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郭仪像一只被缚在砧板上的野猪,猛然袭来的巨痛和惊吓让他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
“来人,快来人呐——!”
车队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护驾!”李潜一手使劲拉住身下受惊的马,一手拔剑指挥着身边的军士。
颜傅趁乱退到身后的树林里,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
“愚生!愚生!”
李潜咣咣咣地砸着屋门,季亮蓦地从睡梦中惊醒,他来不及穿衣,光着脚就跑了出来。
此时天边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起床的号角尚未吹响,营中万籁俱寂,李潜一脸寒霜的站在门口,傅勇破天荒的没有跟在他身后。
“将军?”
李潜的一张国字脸阴的比天色还黑,“进去说。”
“出了何事?”
将人让进屋子,季亮点燃了伏案上的青铜灯。
李潜兀自倒了一杯隔夜茶,不等季亮出言阻止就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将军...”
“火蒺藜(ji li)。”李潜两眼望着灯台出神,右手的指关节轻轻叩击着桌面,像是在自言自语。
“?”季亮不明白李潜想表达的意思。
“是火蒺藜没错。”李潜定定的看向季亮,“你说这火蒺藜是从哪来的?”
整个青源的军备武器都在他手里捏着,今上为了防备他们这些武将,与火药相关的所有物什都牢牢的把控在朝廷手中。这火蒺藜到底是从哪来的!?
“将军,”李潜这两句话说的无头无脑,一旁的季愚生听得暗自心焦,“什么火蒺藜,到底出了什么事?”
“郭仪,有人用火蒺藜偷袭郭仪,将他炸伤了。”
啊?!
季亮神色一顿,“那郭大人...”
“伤了脸,胸前,两臂,”李潜边说边在自己身上比比划划,“膝盖以下都灼伤了,我已让人护送他回县衙。”
“将军应该亲自护送才是,郭仪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此番他在青源受了重伤,难保他日后不会在皇上面前参大人和将军!”
李潜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他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两说呢。”
“难道大人要...”季亮比了个杀头的手势,若郭仪死在青源,大人和将军必招皇上忌讳!“将军,此事万万不可啊!大人在此地经营多年,切不可因为区区一个郭仪前功尽弃啊!”
“你说啥呢,”李潜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我的意思是,郭仪肯定是惹了仇家,这次是火蒺藜,下次指不定...”
等等,李潜忽然站了起来,“不对,不是火蒺藜!兵部敕造的火蒺藜我见过,每个下面都有暗戳,而郭仪车上的碎渣子不过是普通的陶土,更何况,火蒺藜根本弄不出这么大动静!”
季亮惊白了脸:“难道有人竟敢私制火药?!”
还是在大人和将军治下的青源...
半刻钟后,李潜将一包燃尽的灰土递给魏五,“让洪文悄悄去查,最近什么人买了大宗的硫磺硝石等物,全都给我打听清楚了,一个都不准落下!”
转天,魏五就从虹富县回来了,“将军,洪大夫说那包火药中的硫磺好像是从他那儿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