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李大人好歹也是镇南王的亲信,又在陆阳驻扎多年,有人帮腔也属正常,否则这种跨了藩属的案子,多半请不动那位未来的世子妃。
我就是好奇,顶着镇南王的压力帮你说情的会是谁“她话锋一转,突然冷冷道,”湖林城中这通缉令上换了的脸,会不会也是他的手段?“南宫星心中一紧,没想到宁檀若竟在这里等着他,忙道:“这就是宁大人误会了。
草民手中还算有些钱财,恰好又躲到了湖林避难,自然疏通打点了一番,破财免灾,对底下那些衙役兵卒来说,银子才是最管用的。”
宁檀若哼了一声,看出他这次的话不尽不实,挥笔又记下几句,口中道:“你包庇也无妨,这种勾结江湖匪类以权谋私的贪官,我抓过也不止一个,他迟早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天下这许多案件,不是都能靠一句江湖仇怨官府不宜过问就能封卷入库天下太平的!”南宫星不敢撩她的火头,只好顺着她道:“真有那种贪赃枉法的恶吏,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即便大人们不便动手,将来也必定有看不过眼的江湖侠士会去替天行道。”
他刻意在替天行道四个字上略略加重了语气,但宁檀若没有半点异样,浑然不觉,只是略带怒气道:“律法无能,才会让江湖匪类成了大侠英雄。若是刑罚得当缉凶得力,百姓又怎么会对着一班杀人凶徒拍手称快?”
“罢了,对牛弹琴。”宁檀若轻轻吁了口气,闭目定了定神,问道“我听说,方家那边自尽了一对夫妇,出了几条人命,你好像和那边也有所牵扯,是么?”南宫星不敢多言,只是点头应了声是。
“那是江湖恩怨么?”宁檀若又问了一句,听口气,似乎也颇想插手的样子。南宫星忙道:“是,而且是一桩不好理清的江湖恩怨,湖林此时的乱象,也和其有关。建议两位大人,还是不要涉足其中的好。”
宁檀若眯起双目看了他一会儿,道:“乱象?”“武林人士越聚越多,人命案子层出不穷,说是乱象,并不为过。草民如果猜得不错,湖林府衙中的各位大人,这几日只怕觉都睡不安生了吧。”
宁檀若冷笑道:“平时尸位素餐,做够了亏心事的人,永远也睡不了好觉的。”南宫星苦笑道:“宁大人对自己的上级,是否有些过于偏激了?”宁檀若横他一眼,道:“所谓勤政爱民,明刑弼教,难道光凭他们嘴上说说就可以当真的么?
一桩娼妓惨遭虐杀的案子,我没时间亲自查问,交给几个本地的捕快去做前置工作,结果拖拖拉拉,光是验尸就磨蹭了一天有余,我难道还要夸夸湖林的老爷们督教得力么?”
南宫星皱眉思索片刻,还是忍不住道:“不瞒大人,那桩案子,和青楼无头尸的案子,其实是一回事。”宁檀若双眼一亮,立刻追问道:“哦?你知道内情?”
南宫星只得点头道:“实不相瞒,草民最熟悉的就是湖林,也正是因此才避难到此处。一般情形下,死了一个娼妓,下手的又可能是江湖人士,官府很可能撒手不管。”
宁檀若听到此处,口唇微动似乎想要插言,但面现犹豫之色,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因此草民便贸然行事,顺藤摸瓜调查了下去。最后查到的凶手,正是住在妓馆中的宿九渊。他发现事情败露,困兽犹斗,还和草民斗了一场。”
“那最后人难道是你杀的?”宁檀若皱眉道“可看你手上老茧,你练的应是拳掌功夫,随身也不见惯用兵刃,无头尸断颈处齐整无比,大致估算,兵刃极为锐利且速度极快,不像是你下的手。”
“的确不是草民杀的,有其他人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愤而出手,将其格杀。这案子,到真可以算是江湖恩怨。宁大人还是不要追究的好。
“南宫星缓缓说道,”杀人偿命,犯人已经伏诛,妓女一案,大人也可以做结了吧。“宁檀若低头在纸上刷刷写了几笔,淡淡道:“单凭你一面之词岂能结案,我验证后若是属实,自有计较。
至于那具无头尸,你且记住,不论什么犯人,砍头都是刽子手的事,定罪自有官府过堂,越俎代庖的,上头肯封卷不问,算你们的造化,否则,我一样要以杀人罪缉拿。那位寒刀关凛,就是无头案的首要疑凶。有人证见到她曾在妓馆外提刀离开。
明日得空,我先去问她几句。你这些线索提供的颇为有用,我姑且记你一功,将来真查出你的罪,多少也能相抵一些。
“南宫星只得苦笑道:“那就先谢过大人了。”屋中安静了片刻,宁檀若挥笔疾书,连着写了三页,跟着将笔一搁,合上本子收进怀中,突然道:“你们如意楼的事迹,我多少也听闻过一些。”南宫星心中一紧,谨慎道:“宁大人消息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