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大略审了一审,那几个确实都是早就在白家的老辈长工,不然白若兰也不会特地叫他们负责冯大人的菜,一听说冯大人中了毒,那几个人吓得扑通便跪在地上,连称并不知情。
当时伙房人来人往,厨子顾不上往外递菜,哪个丫头挤过来了,就搭把手送出去,肩膀挨着肩膀背贴着背,随便哪个经手的端稳了盘子,找下毒的机会轻而易举,想挑出这个人来,绝非易事。
即使问出春妮当时在场也毫无意义,她是崔冰那边的贴身丫头,为自家女宾要单灶小炒天经地义,若是不在那里才是怠工。
这对手实在颇为难缠,想到目标必定不只是为了白若麟父子二人,南宫星也只好先做下两手准备,他附在白若兰耳边,慎重交代了两句。白若兰满面疑惑的看着他,小声道:“不是有这么多唐门的人在,需要如此么?”
南宫星点了点头,道:“看唐行简的意思,唐门里也有天道的人在捣鬼,不能全仰仗他们。你先按我说的办,之后不要落单,尽量多跟着唐昕,这女人虽然肯定另有所图,但应该不会对你不利,跟她一起你会安全得多。”白若兰咬了咬牙,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说罢,她转身拉着白天武走了出去,边走边说,转眼就消失在练武场外。冯破对外宣称中毒,以他的内家功夫,做出一副冷汗涔涔面色苍白的模样易如反掌,托唐行简验过菜中的药,确实不是什么厉害的毒物,症状也很好伪装,不过是四肢无力腹如刀绞而已。
这在寻常药铺就能配出的毒药用来下毒极好辨认,令唐行简着实生了一顿疑心,南宫星也有点摸不到头脑,只能猜测对方不愿再连累唐门这边的同伴,只好自行下手,无奈对毒物不太在行,才闹了这么一出。
不过唐门擅长的那些见血封喉的暗器毒药,用在下毒暗杀上也不算趁手,远比不上真正专精用毒的行家,所以并未出手帮忙免得暴露身份也有可能。南宫星对唐行简也不敢完全放心,所以这些猜测仍只让白天武一家和冯破知晓而已。
白若云连日奔波,回来之后也显得十分疲惫,眉眼之间尽显倦意,白若兰心疼哥哥,跑前跑后端茶捏肩,看的南宫星心中苦笑不已,只得庆幸这两位的确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总成不了他的真正阻碍。
白若兰向哥哥讲起峨嵋派逃婚的阴谋,自然少不得一番添油加醋,把那个本就看不上眼的无缘嫂子恨不得贬的一钱不值。
白若云却好像并非没有心理准备,面上神情一直也没什么变化,只是等到了解完事情的详情,才淡淡道:“那几人关系好得很,不会害她只会帮她。
这事与凌崇脱不开干系,过后我去找他们,将这事了解了便是。结亲不成,也不至于彻底翻了脸面,与峨嵋成了对头,只会让旁人暗自得意罢了。”
白若兰心中不忿,禁不住又抱怨了两句,跟着关切道:“对了,哥,这两天你搜山的时候,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比如总是跟在你身边啊什么的。”
“白若麟武功那么高,我怎么可能单独行动,竹弟和松哥一直都和我在一起,身边也断不了有别人。”白若云笑着安抚了一下妹妹,道“比起在山里,反倒是在庄中的时候更加危险不是。”
“是啊,小星和冯大人都说凶手已经忍不住了,”白若兰恨恨的捏紧了腰侧的剑柄,咬牙道“可咱们就只能等着。下午搜身,也没搜出什么结果来。”冯破咳嗽一声,插言道:“搜不出来也是正常。
一来对手里有人就是白家内鬼,对这里的情形知根知底,二来,从唐门中也有问题来看,这次送贺礼的事多半也是谋划的一环,那这次的出手根本就不是临时起意,会有各种后手防备也是理所当然。”
“兴许真的是我想错了?”南宫星皱眉望向窗外,道“春妮那些疑点,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冯破轻笑一声,道:“小兄弟,那个叫春妮的丫头,绝不会毫无问题。你喊名字试探的那一下,也不是毫无结果。”
“哦?”南宫星颇为好奇的扭头看过来道“此话怎讲?”冯破眯起眼睛,缓缓道:“如果你对我说的没有夸张失实的地方,兰姑娘刚才学的样子也八九不离十的话,春妮对白思梅这名字的反应就绝不正常。”
“不正常么?”南宫星皱眉道“她要是白思梅,冷不丁被人喊到自己的名字,反应不外乎那么几种罢了。
要么强作镇定继续走路,要么装作不认识四下看看是谁在喊,要么一时不察直接回身,不管哪种,都应该会或大或小的破绽才对。而这春妮,只是楞了一下而已。有人突然在身后不远喊人,谁都会愣这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