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浅叹了口气,说道:“行了,别摆着一副死人脸,你不是知道了么,我就要去看你家主子了。”
黑玉瞧了他一眼,浑身的低气压收敛了些,仍然没说话。
其实黑玉此时有点心虚,不知道等墨浅到了边疆,发现慕容煜没有重伤的时候,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那他开刀……
不过他家主子的春天就要来了,到时候主子见到墨浅,说不定一高兴就帮他把事情挡了,毕竟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很苦逼啊,好不容易忽悠的墨浅想通,让她迈出这一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墨浅又道:“知道你觉得我对慕容煜不好,便对我很有意见,不过,你留在王府,慕容煜让你听我的话是不是?”
黑玉暗道,其实墨浅肯去看王爷,他心里已经没那么多不满了,但还是答道:“是。”
这便算是既承认之前对墨浅有不满,也应承了确实慕容煜要求他听王妃指挥。
黑玉是个好男儿,相当的敢作敢当又大胆。
墨浅靠在廊柱上,抱臂打量着黑玉神色,说道:“那我有事情交代你。我不日便要启程去边疆,王府里的一切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但这里只有管家一个人撑着肯定不行。所以,你得留下。”
黑玉浑身一震,立马抬眼看墨浅,嗓音嘶哑道:“那不行!”
王爷让他保护墨浅,他必须时刻跟在王妃左右,怎么能留在王府。
墨浅淡淡的回看过去,目光并不冷冽,隐隐含着点似笑非笑。
黑玉跟了她这段时日,对墨浅的手段很是了解,立马蔫了,低下头去,心里还是不服气,却并不敢再和墨浅顶撞。
墨浅微微笑道:“此次我去边关,须得能瞒多久便瞒多久,所以必然要轻车简从。而管家在明面上,你在暗里,方能稳得住王府的大局,不然我前脚一走,不出几日,各方势力得到消息,京中必乱。”
黑玉抿唇,知道墨浅说的句句在理,可是护卫王妃乃是头等大事,王府稳不稳,京城乱不乱的,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吧。
墨浅瞧着他面色绷的极紧,线条分明的脸上隐隐透着不情愿,轻声道:“黑玉,你应该明白大局为重的道理。我离开王府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王府里暗中的势力你最清楚不过,你不压在此处,我怎么能放心?”
黑玉权衡半晌,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墨浅嗯了一声,说道:“这不仅是为了王府,也是为了慕容煜,其他人若得知我去往边疆,也必然猜测是否慕容煜出了事,到时候于他也是不利。”
黑玉哑声道:“谨遵王妃之命。”
墨浅欣然点头,眨眼又扔出一句重磅:“你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好。未免惹人耳目,我已经决定单身上路。此事,你也不必告知慕容煜。”
“什么?”黑玉猛然抬头道:“这绝不可以!”
墨浅啧了一声,换了个姿势,大大方方坐在廊间栏杆上,问道:“这怎么不可以?”
黑玉冷汗都下来了,却不善言辞,憋了半天说道:“王妃的安危乃重中之重,您绝不可以单独上路。”
“我是主子,你是仆,我说话,有你说绝不可以的份么?”墨浅语调冷了几度,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扇子有节奏的敲着手心。
黑玉冷汗涔涔,站着不说话,后背上没一会就湿了一片,见墨浅不肯松口,砰然单膝跪倒在地道:“求王妃不要为难小人。”
墨浅扶额,这个黑玉还真是难搞,抬脚进屋,甩了一句道:“你要是硬安排人跟着,我就说不定什么时候走了。不过,一定不会让你知道。”
黑玉默默从地上站起来,只觉得憋屈极了,他原本该跟着主子上阵杀敌的,此时却留在王府里被王妃折腾,左右叫他为难。
心中有苦无处诉,黑玉跳上房顶,坐在冰冷的瓦片上,从怀里摸出酒壶默默灌了一口。
指尖碰到袖筒中一团软和的羽毛,这才想起,刚刚收的边疆来的鸽子还没放呢,信上写慕容煜的伤势已经见好,他把已经在袖筒睡着的鸽子掏出来,琢磨着赶紧把情况给报给王爷。
王爷拿主意吧,他现在是两边为难,搞不定王妃了。
鸽子还没撒出去,屋底下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墨浅踱到小院中,站在葡萄架下,嘴角挑着一抹笑往房顶上说了一声:“黑玉。”
黑玉正往鸽子腿上绑字条呢,闻言手一抖,差点将还空着信筒的鸽子扔出去。
赶紧稳了稳手,黑玉顺从本能的将信纸藏到身后,看向墨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