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火烧荣江,屠尽可能染疫的人,他得陆家私军支持,与当地官匪勾结,大肆屠杀受灾难民冒充起义匪类。”
“他拿着戾太子回京后与贺家筹措的灾银粮食,哄骗不知情的灾民将他奉若神明,他回京时南地百姓夹道相送,那其中九成都是赚的盆满钵满的官匪和行商,那把放在太庙的万民伞,上面染的全都是那些枉死之人的血。”
萧厌松开铖王的头发,见他伏在地上,才收起那血书一字一顿。
“这血书,是四皇子被废之后,陆皇后怨恨陆家心狠,亲手交给本督的。”
“当年的事情旁人不知情,陆皇后却是一清二楚,戾太子谋逆之后,你与陛下争夺皇位,但凡她能拿出这血书,哪怕只是告诉你些许实情,你也能逼得陛下退让,何至于将皇位拱手让人,落得如今地步?”
铖王趴在地上脸上惨白:“不可能……不会的……”
他低声喃喃,他想说萧厌是在骗他,想说这血书不是皇后给他的,可是很多年前那些已经几乎快要遗忘的画面,却一点点地浮现在眼前。
当年谢天永赈灾回京前,他忙着联合朝臣对付因赈灾失利狼狈回京的谢天昭,当时手下的人的确截留过南地送回京城的消息,东西送来时陆青凤也在。
他那时与她浓情蜜意从未防备,是她说上面是些不甚要紧的消息,他便随意放在一旁没再过问,那之后就再未见过那东西……
有些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
他对陆青凤动情之后,曾几次提过去求先帝赐婚,是她说她身份卑微恐会影响他大业,让先帝对他失望。
先帝赐婚之后,她突然成了陆家嫡女过继到陆崇远膝下,哭着闹着说不愿嫁于旁人,说她只愿与他为妻。
可是陆家逼他,皇室也逼她。
他从湖中救起想要自尽以全清白的陆青凤后,在她流着眼泪将清白之身给了他后,对她就此情根深种,深信不疑。
但他当年怎么就没细想。
先帝并不识陆家女,可他赐婚的旨意却是陆氏嫡女陆青凤,若非陆青凤早与谢天永早就相识,若非陆家早就知道会有联姻之事,他们怎会那么巧就赶在圣旨之前,将陆青凤过继到了嫡支?
还有当年皇位之争。
明明他处处都强于谢天永,明明他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谢天永却总能先人一步算到他想做什么。
他握着大好局势,好不容易费尽心力斗倒了太子,却到头来栽在了谢天永手上……
“陆青凤……”
陆青凤!!!
铖王趴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越是细想当初的事情,就越能发现原来处处都是破绽。
萧厌将血书折好收了起来:“其实本督一直好奇,如皇后娘娘这般女中枭雄,凭一己之力将陛下和王爷戏耍的团团转,她当真会将王爷血脉养于膝下?留下这么大的把柄,随时能倾覆他们母子的一切?”
他瞧了眼铖王:“四皇子与王爷,可半点都不相似呢。”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