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庄队里,进风字营当差吃粮,也是那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的夙愿。待遇高福利好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穿着风字营的军服,就代表着一种荣誉,一种身份,只要穿着这身军服,无论你实是在新城,还是在各个田庄,只要是在新城所属的范围内,你收获的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尊敬和热情洋溢的招待,每一个新城人都知道,他们现在之所以有这样的日子,都是这群可爱的小伙子,在保卫着他们,在为他们战斗。
第一次扩招,陶真落选了,为了这事情,他媳妇好几天都没有给他好眼色,近百人的护庄队,风字营挑挑拣拣,只要了十来个人,他真的觉得很憋屈,在过后的两个月呢,他更是憋着一口闷气,发疯了似的操练,他相信,只要第二次风字营来招人,他第一会选上去的。
可惜,没等到风字营的那几位官长来招兵,他却等来了民事衙门的征召文书。他将成为一个新的庄园的护庄队队长,也就是说,他现在当官了。
接下里,大船一艘又一艘的靠在了港口,数不清的人从船上下来,他知道,这其中,有那么一部分人,将会成为自己的子民,而自己只要将自己的工作做得出色的话,进风字营的夙愿,将不再是梦想!他清楚的知道,他原来的庄子里的护庄队长,就是货真价实的风字营里出来的,而他觉得,这位队长,教给他的东西,他基本上都学会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队长教给他的东西,再教给自己即将组建的护庄队的那些小伙子们。
“陶兄弟,想什么呢?”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将插着两个馍馍的筷子递给他。
这是陶真这片聚居地里大家推举出来的庄头,威望很高,陶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得到大家的认同,但是在陶真的感觉中,这位叫做蒋仁的庄头,就是一个有着满手老茧的憨厚农家人。
“我在想,明个儿是不是去城里为大伙要两头耕牛过来,没有大牛,小牛也成啊,稍稍养一养,今年用不上,明年就能用了!”陶真接过筷子,将自己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呵呵,怕是不容易吧!”蒋仁依然笑呵呵的:“这一次,人可是不少啊,城里不可能每个庄子都准备耕牛的,没事情的,陶兄弟,咱们别的没有,这把子力气还是有的,到时候大家多累点,也就成了!”
“总得试试才行!”陶真其实也没把握,不过,他倒是真的想进城一趟,除了该领的粮食,那些农具什么的,也要领回来,总不成这一开春,大伙光着手干活吧。
“对了陶兄弟,我来的路上,听人说,这里还有野人,大伙一直都琢磨这个事情,可是也一直没有见过,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回事?”蒋仁问道。
“野人?”陶真一愣,随即笑着说道:“野人倒是没有,蛮人倒是不少,不过,你要是看见拿着家伙的蛮人,可不能大惊小怪啊,那是大人招募的蛮兵,为咱们打仗的!”
“那他们就不祸害咱们百姓?”蒋仁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们敢?”陶真乐了:“有军法在呢?他们不要脑袋了,偷东西的最轻都是二十军棍,那么大的棍子,二十军棍下来,这月你就不要想下床了,至于抢东西的,轻一点的是利箭穿颊五十军棍,没死的话,还得拉出去游街示众,重一点的,直接就斩手断肩了。再重的事情,好像没人犯过,估计不用报到民事衙门,直接就被他们的官长枭首了,他们丢不起那人!”
“这么苛刻?”蒋仁吓了一跳:“就不怕军法太严厉了,他们作乱吗?”
“那得借他们几个胆子才行,咱们风字营可不是纸扎的!”陶真不屑的撇撇嘴:“你当你还在南直隶呢,那些没用的兵丁见惯了吧,蛮兵们要做乱,都不用风字营出手,就咱们各个庄子里的人,随便拉出几百就能弹压了他们,更别说比咱们厉害十倍不止的风字营的兵了!”
“那要是你说的那个...风字营的兵,欺负咱们百姓呢,咱们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陶真放下手中的馍馍,两只眼睛凝视着蒋仁:“蒋大哥,你的顾虑我知道,我和你们一样,来的时候,也是光棍一条,而眼下,我娶了媳妇,有了田地,而进风字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祸害咱们乡亲吗?”
“或许...或者总有那么坏了一仓谷子的老鼠!”蒋仁呐呐的说道.有些赧然。
“如果真有这样的害群之马犯了事,无论你去城里哪一个衙门,我想,没有人敢置之不理的,新城,是大伙的新城,不管什么人想为非作歹,大伙都不会放过他的!”陶真斩钉截铁的说道。
“啪啪!”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击节声,陶真抬起头来,只见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拢了一圈的乡民,一个个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此,蒋某就放心了,来,蒋某以水代酒,敬陶兄弟一杯,愿大伙的日子,从今天起,越过越好!”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