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他那真的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他那点人脉和银子,还恐怕走通不了这京师的路子。要是在内阁,有那么一位大学士,愿意为他缓颊,找当今的锦衣卫指挥使讨个人情,没准这事情还有转机,可惜的是,别说是大学士,就是他认为和自己有点香火情的那位布家的给事中大人,他至今都还不曾见过面,当然,就算是见过面了,凭一个七品的给事中直接去撼天家的鹰爪头子,只要这给事中脑子不昏,就是金山银山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敢收的。
怎么办?造反吗?只要对来抓他的锦衣卫亮出了爪牙,以后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但是,他又不能看着自己眼睁睁的被锦衣卫带进他们的大狱中,那是一条不归路,进得去出不来。余风想得自己脑仁都疼了,在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情况下后,他找来了慕海涛和陈敏之,甚至连一直为他处理钱财事物的吴嫣然也找来了。这些人,现在就是他的班底了,就算是新城改制,也都是出自他们几人的手中,也就是说,原本是余风个人的危机,现在已经上升到了余风这个集团的危机了。
陈敏之没有办法,他的眼光和人脉,注定在这样的事情上,发挥不了半点用场,他擅长的,不过是谋略,而这事情,已经脱离了谋略的范畴了,所以,他束手无策。
吴嫣然也没有说话,她虽然是女儿家,也是知道锦衣卫的凶名的,在她的心里,除了对余风的胆大妄为感到不可思议以外,也拿不出什么可行的法子,毕竟,这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某个集团,某个势力能量远远大于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庞大集团。
“让那邹春波写封家信?”陈敏之皱着眉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的根子在他的身上,只要能说动了他,也许。邹家的人不会再追根寻底了?”
“没用的!”余风摇摇头:“怕就怕穷究不舍的不是邹家,而是整个锦衣卫系统,邹家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
“有没有可能和他们沟通一下,然后将邹春波还回去,然后出点银子,请他们遮掩一下?”陈敏之不甘心,继续问道。
“我一个地方武官,去请一个曾经的五品知府,眼下风头正劲随时可能复出的两榜进士?”余风苦笑了一下,这陈敏之是有才能,但是,始终脱离不了官场的那一套思维,要是这人可以用银子买通的话,他还这么苦恼做什么,直接砸银子砸死他就成,问题是,他根本不是正主啊,而且,就算他是正主,也不能为了银子就眼睁睁忍下这口气,吃一个文官们从来都瞧不起的小小的武官的憋吧。
“属下去为大人扫清手尾吧!”一直默不出声的慕海涛在一侧,低低开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余风的心理作用,他发现每次议事的时候,这慕海涛总是坐在角落了,给人一种孤僻安静的感觉。慕海涛也是读书人,也许他身上的差事的关系,他和陈敏之这个读书人相比,身上总是有那么一股阴狠的味道,让余风感到没那么“阳光”,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余风这种感觉并不是很明显,但是,眼下几人坐在一起,这感觉就相当的突出了。
“嗯?”余风微微沉吟道。慕海涛这样说,当然不是去为他奔走疏通门路,这事情可不是他负责的,要是这样,陈敏之做也就足够了,以他现在身上的差事权柄,他这样说,肯定是要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这也是很冒险了,慕海涛无非是杀人灭口而已,但是,灭一个官员的满门,这事情,可以直接捅上天了,而且,余风有理由相信,为了自己的安全,慕海涛和慕海涛手下的天机组,肯定会将这件事情的所有知情者都消灭得干干净净,他们可没有那个闲心大费周折的将相关人等像自己将顾蓁儿一样的带回来。“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戒条从天机成立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被天机们奉为金科玉律了的。
“似乎,我们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余风看着他,点了点头,默许了他的提议。
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吴嫣然说道:“咱们的产业,你这些天,稍稍收拢一些,流动的银钱都要收回来,准备应变,相关的紧要的人手和家眷都要接回登州来,莫要因为这事情,牵累了他们!”
“还有,敏之,你要放出风声去,就说我可能要动一动,去湖广四川,你给我摸一摸军心,看有军中如何反应?”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