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就要死了。
睁开眼,看见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缛,我就知道我要死了。
床头上,竖着一根金属的竿子,竿子顶端的弯勾上,挂着一个冰冷的玻璃瓶,瓶外沾满了水珠,这冰冷的液体正通过一条长长的管子,流进我的身体。
房间的另外一边,摆着很多笨重的仪器,红红绿绿的灯不停地闪闪烁烁。
我依稀记得,昨晚,和朋友们一起去唱歌,那灯光也是红红绿绿,闪闪烁烁的。我跟着音乐摇摆着身体,跟着唱每一首快歌慢歌,还抑制不住,喝了很多的酒。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的快乐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得多好啊。
后来我站起身来,跟着哥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那首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
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我忽然心跳加速,再加速,再加速,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挣扎着要冲出胸膛。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了方向,来不及呼吸,失去了一切的思想。隐约听到哥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青青,青青,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门开了,哥提着一大包水果营养品进来:青青,你醒了?
我笑笑。
他把东西放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感觉怎么样?
我又是笑笑。
他抚摸着我那只冰冷得麻木的手,说我给你用热毛巾敷敷吧,这药太凉了。
我只是笑,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他轻轻用他的两只手把我的手包起来给我温暖,并小心地不碰到输液的针管,看着我,目光中充满怜惜。
我知道他喜欢我,所以我固执地一直管他叫“哥”每一次我叫“哥”就在向他说明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提醒他,不要太爱我。
可是现在,只有他,可以帮我做这件事。我必须马上跟他说,也许下一秒,我就没有机会说出一生的愿望。
哥,帮我做一件事行吗?
什么事,青青,你说。
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撒到雪原。
你说什么呀青青,你还有很多的日子好活呢。你很快就会好了,等你出了院,我带你去哪儿都行。
我不说话了,专注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他答应。
他扛不住了,低下了头。
我看见他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床单上,湿了一大片。
我用那只不用输液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头,然后残忍地托起他的脸,强迫他面对我,看着我。
“哥,这是我一生的愿望啊,不要让我遗憾着死!”
他的大眼睛含满着泪水,点了点头。你放心,青青,你要我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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