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铭瑄将军的独女还真是痴情啊!至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竟会如此狠心,可叹可恨……”
“闭嘴!”莘娘突然震怒。
玉络转过身来看着莘娘早已经满脸的泪花,转向一边的舞依:“你出去吧!”
舞依知道这两个人有话要说,垂着头走出屋子从外面将房门带上,屋子里只剩下玉络和莘娘。
玉络看到舞依离开,缓缓走到莘娘面前:“那个可叹可怜的女人就是我的娘亲,呵!人说世上最不可捉摸的便是一个痴情,我现在反倒是看淡了,想当日我竟然也背叛了父王和兄长,将父兄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策略谋划都告诉了离軒,我盼望着他事成之后能与我百年好合,共浴爱河。谁曾想我一步步帮他谋划,终了竟然等到毒酒一杯,你说可不可笑,和当年那个痴情而死的将军之女有何分别?”
“别说了!”莘娘有些摇摇欲坠。
“我偏要说,在离家我过的一点儿也不幸福,父王是宗主,哥哥是少宗,他们都是谋大事的人,没有人关心我的喜好,我过得快不快乐,我在想什么,没有人……我一心牵念的良人竟也是十足十的伪君子……呵呵……我就是一粒浮尘……父兄被离軒害死后我就连一个零落的地方也没有了……我现在孤苦一身毫无牵连,台侯你说我还怕什么?我还有什么输不起?今日我便和你讲明,我历经这一次磨难也算是两世为人了,我要活出我自己来,我不想再做工具,我要……”玉络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的通红,“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被人玩儿弄的滋味……哈哈哈……”
静夜之中玉络的笑声有些尖锐,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我要成为天下最强的女人,我要让所有的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求我,怕我,战战兢兢地活着,娘亲,你说这样好不好?”
“你……你……”莘娘脸色瞬间苍白慌张地退后了一步,“你……喊我什么?”
玉络清婉一笑:“娘亲!十几年来你难道就不想我这个女儿吗?”
莘娘顿时瘫倒了一般,踉跄着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她这十几年来苦苦守护着一个秘密竟然被自己的亲身女儿猜破了,她便是那日死里逃生逃脱地煞国宗主府的铭瑄若兰。
“络儿!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我已经不恨了,有些事情不必要攥在心里,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既然今夜你与我相认,络儿,不如随我走吧,我将你带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母女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好吗?”
莘娘站起来将玉络的手拉住,满眼的恳切。
玉络凄楚的笑了:“太迟了……”
“怎么会迟呢?”莘娘看着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心疼的要命,“络儿不可任性,这宫中不是长久之所,我已在外面安排好了一切,今夜就将你带出宫去,他日再找一处安稳人家嫁为人妇安静平和地过日子……”
“台侯!多谢你的照应!”玉络突然打断她的话,又回到了始初的生疏,这一变故让莘娘措手不及,难道离络不想认她吗?
玉络突然跪在地上深深一拜:“台侯,刚刚一声娘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缕温情了,从此以后我便是石头所成之人,不会再为任何情义所动,我无父无母只是天地间的一抹飘魂,今日一拜,你我恩义断了吧!”
“你……”莘娘顿时泪流满面,“你这是干什么?”她忙跪在地上将玉络抱进怀里痛哭失声,“都是娘亲不好,娘亲没有早早去找你……娘亲不该……求求你孩子……原谅娘亲的过失……”
玉络挣脱了莘娘的怀抱将莘娘扶起来正了神色:“台侯的苦衷玉络明白,我已经猜到台侯你是大王的第一心腹,却是地煞国宗主的过气王妃,这样的身份一旦明了便是杀身之祸,台侯早已是卖身给羽昊国的人了,现在天色未明还是走吧!”
“你……”莘娘一看玉络心意已决再劝无益,不禁心灰意冷,“你……究竟要怎样?在这深宫之中你还能成什么大事?”
玉络冷冷笑道:“我只要学会借刀杀人即可!”
莘娘看着玉络清冷到骨子里的眼神,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她终究是要让自已一去不复返吗?熟不知一旦走上这样一条仇恨的道路,有时候会越走越远,永远都回不了头了。
天光渐渐微明,舞依突然拍了拍门,玉络将门打开,舞依满脸慌张,咿咿呀呀指手画脚地向身后的方向指了一指,原来是金甲武士的晨巡已经开始,她折返回来将莘娘一把推出屋门,满脸的决绝。
“络儿!”莘娘最后恳求。
玉络淡淡的一笑,将门轻轻关上,俨然是两重天隔,至此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