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保持着要跟卢不押一起去出恭的“友好”姿势卡着他的手肘,梧桐则是一副要去围观的样子,扯着马缰。这乍一眼不像是要出恭,倒像是三缺一,正在争执是找个人来打麻将呢还是三个人玩斗地主!
梧桐像是突然发现了重大消息,突然冲着方刃决斥责道:“哎呀你看,打扰到监军去做人生一大乐事了,这要是憋着可对身体不好。幸好监军有子嗣,不然这……哎,您请,您请!”
卢不押憋着怒火哼了声,便驱着马向一侧跑去,方刃决和梧桐立刻追上,依旧是一前一后。
“监军你看,这里没人了,不如您就委屈一下……”
卢不押哪里是要解手,只不过想找个机会脱离了君阡的军队赶去白灵城通风报信,被他二人这么一折腾,还真折腾出点尿意来。
“转身!”卢不押对着一只盯着他异常认真的梧桐大吼道。
梧桐咬咬唇,委屈又娇羞道:“我家小姐说,不过是给老天喝水,做什么矫情样,你自便,就当我是空气,你看不见我!”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谁能将她当做空气?卢不押没好气地砖头看向方刃决,你女人要看我解手,这么有伤风化的事你是不是该管管?
方刃决撑着下颚专心地思考时不时对着他点头,卢不押一乐,这是要管吗?
“既然羽将军说梧桐见过的世面多了,那多看两眼也无妨!”方刃决既像是在回应卢不押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哎呀,天太热了,我不想出恭了,监军您自便,别客气!”
逃不掉又拉不下脸的卢不押浑身一抖,没好气地喊道:“不尿了!回去!”
无论你是真想尿还是假想尿,不给你尿尿才是真理!
梧桐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朝君阡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邵奕炆深锁眉头对君阡道:“你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对待敌人就要残忍决绝,让他吃了亏还要往肚子里咽,这才是耍人的技术!”
邵奕炆本为正人君子,但听多了君阡的作为,这事似乎也没什么怪异。只是,她所谓的敌人,大概是不包括言止息吧。他自嘲地笑笑,何时,你能将言止息包括在残忍对待的敌人里?
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不会。
离白灵城越来越近,君阡掐指算了算言止息的行军速度和路程,大约能在同一时间到达,便加快了速度。
卢不押的动作小了许多,君阡把军队交给他带去元明县时他以为君阡对他并不设防,便安安心心地与君阡汇合,这在沙漠上这一路,他发觉自己被骗了,君阡的演技是真真好,让他心甘情愿地给她做苦力。
此刻一旦有大动作,前方的人会立刻发觉。
而邵奕炆带着的艾斯早已化了妆,他并未告诉他人艾斯的身份,而精湛的乔装技术让卢不押都发现不了。是以卢不押并未在意,只想着等到达城下便趁机离开。
各自心里打着小九九,军队很快到达城下,玄齐军队驻扎在离城不远的东边,与羽战祁派过来早已损耗了一大半的军队汇合。
到达时已尽深夜,沙漠天际的晚霞红的妖娆,云端的艳丽和黄沙的寂寥融合在一处,连沙丘都染了些霞光。
风稀疏,天空却很干净,那彷佛近在咫尺的天涯伸手便能抓住,渺远而神圣的光泽拂照在灰白的城墙上。
战争,不过是一场又一场荒诞的传说。
生命,不过是上位者游戏中单薄的棋。
兵戎相见的纯粹,勾心斗角的繁复,被历史铭记是幸运,而被遗忘是命。
君阡站在高处凝望,沙海的褶皱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地平线。
白灵城的城墙高且坚固,虽为沙漠之城,却连接了三国的通道,是以修城时用最坚固的材料。而项族人天上勇猛暴力,修城时同时铸造了最为锋利的长矛。
第一代城主暴戾,不但日以继夜地命人修城,还规定若是长矛刺进城墙是有一点损坏,便将工人杀了筑进城墙内,筑城之时,千里血河长流,白骨枯,黄泉路。
这是一座鲜血铸就的城池,但却不得否认它的坚固绝无仅有。项族人凭借着此城的依靠,繁衍生息,过得也算安稳。但族人天生的服从感,致使一旦城主野心膨胀,便会无止境的掠夺和杀戮。这百年来征战的成果,使得项族人越来越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征服!这是一个野性的民族!
“在想什么?”邵奕炆递上水和干粮,“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饿了吧!”
君阡结果他手中的东西,蹲坐在沙丘上。
自小爱干净的邵奕炆此刻却很自然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凝眉思考着,时不时吃点东西。
“我有办法把艾斯送进城里!”君阡突然开口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君阡没说。
不是不肯说,而是怕邵奕炆想多。
“是不是只要把艾斯送进去,怎么都行?”
邵奕炆点点头,补充道:“但是你不可以去涉险。”
“如果我有把握呢?”
“那就告诉我!”
“我需要言止息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