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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徐元佐对岸上的势家不能信任,自然也不会信任那些海商。
如果没有强力的海军,开港之后的主要控制者就成了海商,岂不是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说不定还会刺激朝廷,再次调派戚继光、俞大猷过来拔除毒瘤。
唔,恐怕调用他们手下参将就够了。
借用现成的水师也并非不行,但是掌控水师者即便是康彭祖的亲戚,能保证与秘社志同道合么?
再者徐元佐、徐元春、康彭祖三人都是文士,徐元春对武将有天然的不信任,而徐元佐倒是不介意与武将合作,只要为人信得过就可以了。但那样的话,康彭祖的位置就很尴尬了。
除非康彭祖有极高的商业头脑,可以与徐元佐并驾齐驱——如今看起来并不尽然。或者他能够取得功名,与徐元春在朝中互帮互助——然而以徐元佐读过的上海县志和松江府志,并没有一位名叫康彭祖的进士。
所以在徐元佐看来,混入卫所,统领水师,这才是康彭祖展现自己价值的舞台。至于他有没有海军将才却是其次,可以招募经验丰富的参随出谋划策,但是拍板掌印的大权必须握在手中。
康彭祖当夜辗转反侧,终于在送走了徐元佐之后找到了父亲康承嗣。
康承嗣名如其实,在他手上康家的资产益发膨胀,真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而且虽然只有康彭祖一个儿子,但总算也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正因为是独子,所以康彭祖受到的宠爱自然非同一般。
听了儿子的阐述,康承嗣微微沉吟,首先道:“这事你切不可与外人说,包括族中长辈。”
康彭祖暗道:果然有这般紧要么?
康承嗣又道:“你可知道松江府真正的主人是谁?”
康彭祖微微摇头。
康承嗣微微摇头:“你们有如此雄心壮志。却连局面都不知道么。”他叫儿子坐到身边,细细数道:“松江府只有两县,县下有图里。然而如今图里不过是户籍上的说法,百姓聚居,论的还是市镇。”
康承嗣知道儿子不接地气,这些常识若是自己不说明白。难免要闹出树上结米的笑话来。他道:“府县官员虽然秉持天子之命,但是到了市镇,他们的话就不太管用了。而势家豪族却在本地根深蒂固,在下面呼风唤雨,咱们父子两个偷偷说句砍头的话:真是‘一言九鼎’也不为过。”
康彭祖微微点头:“所以松江府真正的主人,便是这些势家豪族……”
“不是这些……是咱们!”康承嗣斩钉截铁道:“上海县三大豪族,就有咱们康家。华亭县四大势家,就有他们徐家。”
康彭祖隐隐有些激动:“我原本只以为家里略有浮财,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根脚。”
“我们这七家。也有分野。”康承嗣道:“譬如徐家主要是米布,养了三千织妇,做南北两路生意。咱们家是采购苏、湖生丝,卖给海客,有三倍之利。还有则如顾家从日本买俵物、倭刀、红铜,以及南洋香料;陆家做的是瓷器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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