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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佐道:“诸位先辈兄长。喝酒我没问题,但是规矩可不能破啊。我这符合酒令。”
徐元春笑道:“酒令有难有易,叫人讨了巧有甚说的?你又不规定字数,说不定待会儿《三百千》还要出来呢。”
众人道:“若是用这等烂熟的句子,就没意思了。”
徐元佐终究是个高傲之人,暗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蠢萌猫?诗词哥哥我又不是没玩过,真道我怕了你们?
“既然是我坏了诸位兄长兴致,小弟愿自罚一杯!”徐元佐站起身,不顾元春拦阻,尽饮一杯。
“豪爽!”
“不似震亨!”
众狐朋狗友一并起哄。
徐元佐放下杯子。取了帕巾按了按嘴唇,道:“这令不熟,莫若大家还是玩个熟悉的,若是怕无聊,只捡难些的玩便是。”他不等众人发表意见,当即道:“莫若用古人诗句拼成一首,要对仗工整,意境贯通。若有杜撰者,加倍罚酒。”
这便是将游戏规则控制在自己的长处上,只说自己记得的东西便不会出错。若是被人考校典故,哪怕真书淫再世,也有挡不住的时候。
“这个不错,倒是考校诗才。”徐元春首先赞同道。
“怕你兄弟有所准备,还是得定个题目。”徐元春对首那生员道:“太白楼,就定个白字。或雪或梅,不可逾越,如何?”
徐元佐背负双手,微微挺胸,长吟道:“六龙寒急光徘徊,风卷汀沙玉作堆。即此神仙对琼圃,空吟溪树觅寒梅。不知明月为谁好,且免飞蝗入境来。欲作一诗撩谢女,风流不是出群才。”
席上登时鸦雀无声。
过了良久,之前那定题目的生员站起身,作揖道:“在下上海康彭祖,草字苌生,平日以诗词自负,今日得见高手,请赐教。”说罢,他也不管座次,手持一支木筷,凝眉轻敲席面,吟道:
“霏霏奕奕满长空,一色山川望眼中。彩笔遍题诗满卷,石泉冻合夜无风。更无尘土当轩起,长与耕耘致岁丰。也欲访梅湖上去,冻泥晴滴阻西东。”
徐元佐那一首用的是都是熟悉的典故,而康彭祖集句一出,席间就有人面露迷茫:“‘彩笔遍题诗满卷’是谁的诗?”
过了良久,徐元春也不得不望向康彭祖。
康彭祖微微一笑:“贤弟可知道?”
“正巧见过。”徐元佐回以一笑:“元四家的虞集。”
康彭祖手中木筷敲得明显快了两拍,颌首道:“不愧是我云间神童。”
徐元佐笑道:“我又有了。”
众人这回听了,不是肃然起敬,而是骇然色变了!
集句虽然看似用的都是别人写好的现成货,但是要在短时间里寻到韵,再组合情境恰当的句子,恐怕比自己写一首出来更难。
“况自难逢值腊中,霏霏有韵舞微风。闲听不寐诗魂爽,对远方知色界空。何逊能诗意无限,袁安僵卧道非穷。逡巡好上高楼看,幻出瑶台第一宫。”徐元佐已经吟诵而出。
这下就连康彭祖都变色了,因为徐元佐给自己加码,更上一层难度——与他那首同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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