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是坐着龙车过来的。
一路上,总算见识了帝都皇宫的奢华。
不过,张宏依旧很淡定。
什么碧瓦飞甍,什么雕梁画栋,张宏统统没多大兴趣。
穿越前,张宏去过故宫,游过天坛,逛过颐和园,见识过大漠风光,看过不少西方建筑。
紫禁城虽然奢华,但怎么能和那些传世千年的、有文化积淀的建筑相比?
但当张宏坐在龙椅上,目睹群臣山呼万岁,张宏的心境一下子不平静了。
他作为男人的野心和欲望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甚至,张宏瞬间明白了古代历史中,那些天家为何会骨肉相残。
无边的权利,谁不想要?
这个帝位,这片天下,是我的了!
……
群臣起身垂手侍立。
原主对朝政一事不知,张宏还没想好如何切入,刘言从文官集团中走出来,朝张宏拱手:
“陛下,流民作乱,应天郡三十万税银丢失,请陛下速速定夺!”
武将集团,张宏不认识的一名将军站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蛮族往来边关,劫掠无度,我大周百姓深受其害,还望陛下定夺!”
“请陛下速速定夺!”
文臣武将齐齐发声,居然全都跪拜了下来。
张宏一拍龙椅,喝道:“蛮族居然欺我边关,出兵征讨!”
文武依旧跪拜在地,没有一人应和。
张宏心中冷哼一声,这是给我下马威?
老子坐龙椅,你们跪地板,看谁舒服?
既然没人奏对,张宏也不着急,从奉茶宫女手中接过茶杯,慢慢品茗起来。
良久,终于有人忍不住。
一名武将抬头看了张宏一眼:“陛下圣明,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怕是……”
“怕是什么?”
须发花白的户部尚书连忙道:“陛下,国库空虚,实在没钱远征啊。”
张宏仔细回忆。
原主继承皇位前,先皇励精图治,大周一片欣欣向荣,国库之中,足足有四千万两库银。
如今不过区区两年,居然国库空虚?
张宏大怒:“先帝去后,国库充盈,区区两年,你便告诉朕国库空虚,户部尚书,你便是这样忠君体国的?”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户部尚书叩首嚎啕道:“陛下,老臣一体为国,从无偏私啊……”
“这么说来,这些库银自己长翅膀飞走了?”张宏冷笑道。
户部尚书只是在那儿哀嚎,哭喊自己有罪,又说自己多么的忠君体国。
“拿户部账本上来,立刻!”张宏受不了了,大声呵斥道。
户部尚书偷偷去看刘言,刘言点头后,早有户部侍郎告罪退下,不一会儿,便奉上了厚厚一摞账本。
刘言好奇陛下举动,不过心中却没多少波澜。
所有库银,都有明确去向,不怕查。
而且,库银都是陛下自己花的,到时候陛下面上难看,说不定就不来上朝了呢?
……
张宏坐在龙椅上,快速翻看着账本。
每个月的支出全都一模一样,不一会儿,张宏便看完了。
张宏捧着账本,有些目瞪口呆。
钱真的花了……
先帝爷留下的家业,几乎全都是他一个人花掉的!
修建四座行宫,每个月至少三四十万两的支出。
选妃安置,每个月五万到十万两不止。
还有最最费钱的,便是原主的出巡……
每次出巡,御林军上万,后宫嫔妃侍女加起来,洋洋洒洒三四千。
铺路洒扫,修建别宫,侵占良田,人吃马嚼,山珍海味!
人家乾隆几十年才败光雍正留下的家业,原主倒好,只用了短短两年!
张宏心中冷哼一声,对原主真是恨透了。
却也明白一点,大周这些年风调雨顺,先帝爷留下的稳固根基尚在。
便是他糟蹋了先帝留下的家业,但每年税银,居然恰恰够各地官吏军士的俸禄。
骗鬼呢?
若真如此,大周岂不是不堪一击,随便一个天灾兵祸,便要任人宰割?
若真如此,先帝又是如何积攒下的几千万两?
啪!
清脆的响声传来,张宏将账本扔在地上,起身背手,怒道:“即刻停止行宫建造,停止选妃,没有安置的行宫该拆除拆除,该变卖变卖,丝毫不留!”
太极殿中,群臣寂静无声,纷纷抬头,全都震惊的看着张宏。
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位陛下,居然转性了?!
难道说,当真要振作了吗?
群臣一个个,皆偷偷去看刘言。
刘言深吸口气,知道自己不站出来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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