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桩奇事。
白云观此番只是派出了这唐道长过来,想来也是给宗教局面子,因为倘若他们动用了别的手段,必将是搜天罗地,动静颇大,这事情若是别的地方,倒也无碍,只不过在京都这个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谨慎一些,凡事都按照规矩来,方才能够存在得长久。当然,倘若是我们不能够给白云观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轮到他们行事的话,那可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此事白云光交由看守道人唐风来全权处理,而他也是无奈,左思右想,这事儿怎么看都跟前天来闹事的那日本人有关,便匆匆找上门来了。
我将这事情的经过听了一个大概,让赵中华将唐道长请出去做个登记,然后给主管上级挂了电话,主管我们的业务副司长姓宋,接到了我的电话之后,一声沉重的叹息,说这大过年的,还真的不让人消停,让我将这两案并作一案,由我们特勤一组负责,尽快处理完毕。宋老大头疼,而我这边也没有多轻松,两件案子都是事关重大,这压力沉重地砸下来,我着实有些受不了。
不过越是复杂,越容易出现在领导面前,我闭目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这时努尔带着张励耘进来汇报今天上午的调查结果。
经过调查,凌晨两点的时候,赤松蟒他们这栋楼有奇怪的声音发出,巡逻赶到的时候瞧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越过草地,朝着树林跑去,带人赶过去的时候,又不见了人影,巡逻的人员看得并不清晰,只以为是错觉,不过却记在了值班记录里面。努尔他们在草地和树林那边做过取样,并且在铁栅栏旁边也取得指纹,证实了赤松蟒正是那个时候离开的,至于他为何要离开,是主动的还是受人挟持,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现在已经发动了当地的公安机关,开始进行了盘查,任务也下达到了各地的居委会和出入京都的交通要道,具体的情形,可能还要稍晚一些才能得到反馈。
说到这儿,努尔告诉我,说那个加藤一夫一定有些东西瞒着我们没有说,是不是可以多挖掘一下?
我摇了摇头,说这事儿涉及到很多方面,而且加藤一夫现在的身份是日本考察团的成员,他若是不肯说实话,我们也不能逼他,一定要掌握证据,才好说话。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进展,我让努尔带队负责,而我则随同唐道长一起,前往白云观调查现场。我这一次带的人是尹悦和张励耘,一般来说,三张和赵中华都是跟随努尔在做事,而我则带着徐淡定和张大明白,以及小尾巴尹悦,而张励耘因为是北疆王的关系,所以我也多数带在身旁,时刻考察。
到了白云观,唐道长带着我一路来到了紫东阁门前。这儿围着一大圈的人,瞧见了我们,都想要上前来,结果都给唐道长给屏退了去。先前冲突,我并没有进去一观,此刻进去,发现这儿并没有陈列着诸位道家神像,而是一个类似于展馆的地方,陈列摆放着诸多法器,笏、如意、法印、法剑、令牌、甘露碗、镇坛木、天蓬尺、师刀、法铃等等,不一而足,不过我仔细一瞧,却发现这些都不过是些假物。
然后我的视线移到了正中间,瞧见那巨大的玻璃罩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想必在此之前,应该是摆放着失窃的御赐长生牌。
我皱眉说道:“怎么回事,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怎么偏偏最重要的镇观之宝,却是真的?”
唐道长没有说话,而这时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平静地说道:“御赐长生牌乃香火之物,最需要人气滋养,而年末又是一年中香火最盛的时候,所以才会将其取出,这事儿其实也是怪我,安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反倒是将一切危险都给忘记了,结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说话的这人,却是我前日瞧见的凌云子,他倒是没有唐道长那般焦躁,而是沉稳地与我作了一揖,我还过礼之后,左右瞧了一番,发现这阁楼分为两层,窗户高且窄,倘若将门窗关闭,是很难进人的,而盖住那展台的厚玻璃罩子,看着也没有什么破损,着实瞧不出有什么痕迹。有白云观的人在,我也不好立刻动手查看,而是问道:“前辈,事发之后,你们应该做过调查,有没有什么发现?”
凌云子左右一看,一双眼睛变得阴寒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