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同,无论是龙根子,还是我,两人就在场院这儿默默地吸着烟,黑夜里那两个烟头一亮一灭,彼此的心事长长。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剑,接着就被我娘撵着去梳洗打扮,弄得颇为精神,然后拉着我去说好的人家走一走。
我无比反对这件事情,不过却怕我娘的眼泪,她一哭我就心软,再说她告诉我,说也不是封建包办,我不满意,她也不会强迫着我跟人家姑娘好,再说了,人家还不一定会看上我呢。
不过我母亲说出这话儿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底气,果然,当我来到村子里说好的人家,结果人家那个热情,差不多就要将我给生吞活剥了,而且苗女多情,虽说也有人害羞不敢上前来见面,但是走了四五家,基本上都出来招呼,倒茶摆瓜子,陪着我聊天,不过让我有些郁闷的是,这些人家的家长基本上都在问我工作的事情,在哪儿,什么工作,一个月领多少钱,结婚包分房么……
如此的问题多了,我当真是有些厌烦,然而我娘的心情却十分好,一路上都在跟我唠叨,说这家姑娘屁股大好生养,就是太丑了,以后的孩子随她就惨了,田家坝那姐妹俩都可以,模样清秀不说,家里面也宽裕,不用太拉扯,螺蛳林那家虽然长得最秀气,但是她们家负担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到时候你可要很累的。
整整忙活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我娘问我,说到底看中了哪一家,跟她说,到时候他让村口王婶去张罗,保证我满意为止。
我自然是哪个都不满意,就是不松口,一直回到家里的时候,她还在说起这事儿,结果我姐看到我这样子,便开玩笑,说别急了,我老弟估计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张叔叔家的女儿小妮呢。
我娘回过味儿来,一拍大腿,说对啊,上次你来信的时候还讲起她们娘俩儿呢,现在在哪儿去了?
我姐将这话题给扯开去了,聊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提了出来,说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也算是结束了,家里挺好,我姐姐也出嫁了,我还得回去给我师父复命呢,所以明天就准备离开了。
这话儿一说出来,我娘的眼泪水就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先前的那股高兴劲儿立刻就消散无踪了。
我满怀愧疚地好是一同劝,只可惜我娘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我爹长叹了一口气,拉着我娘说道:“这就是命,孩儿他娘,他就不是一个落家的人,你想留他,那是在害他,你到底是想要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还是一处每年清明去挂祭的坟头呢?”
这话儿说得有点儿重,不过我娘却反应过来了,这才停下哭泣,跟我问询好了行程,然后给我张罗起了路上的行李来。
看着我娘忙碌的声音,我心中很酸,想过去帮忙,却被我爹给拦住了,他带我来到了他问诊的房间,爷俩人对坐,聊了一些话语之后,他很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你现在也大了,也改了名字,我晓得你是做大事的人,有甚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家里面,你也别太担心。你娘刀子嘴豆腐心,心软,受不得这分离,不过当爹的有一句话想跟你说,那就是做任何事情,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晓得吧?”
父亲的交代并不花俏,不过却朴实,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知道,我一定会记住的。
当天晚上我娘做了丰盛的晚餐,酸汤鱼、血灌肠血豆腐、辣椒骨、老腊肉,弄了整整一桌子,我娘破例还喝了两杯酒,我瞧见她强忍着泪水的模样,心中实在是有些难过。
次日清晨,我早早地就出发了,与家人告别之后,努尔在村口等着我一同离开,至于罗大屌,这小子早在前天晚上就跟我告别,先一步去了赣西。
那天龙根子也过来送我了,不过并没有再说让我带他一起的话语,看到他那局促的表情,我不由得想起了以前上学的时候,读过那鲁迅先生的文章,里面说起的闰土,想着此后的我和他,或许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吧。
努尔接到了通知,让他去西南局报道,与我并不同路,两人分别之后,我直接赶往了苏北徐州,那一个位于云龙山深处的小村子。
徐淡定居然不在,一打听,我才晓得这家伙竟然跑到金陵、余扬等地玩儿去了,第二天才回返而来。
还好他没有玩疯。
白合转世,举家乔迁往了滇南丽江,而我和徐淡定则带着一个还没有满月的毛娃娃,一同折返回了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