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饶看到面前的人,全身血液一瞬间凝滞,倒流。
周边夜色沉沉,姬饶的心,也跟着一道沉了下去。
是燕均。
燕均怎么会在这里。
不容他多想,燕均就拽着姬饶的手腕将人粗暴地从轿中拖了出来。
他力道极大,姬饶站都站不住,整个胳膊像是要被他拽断。
这时候的燕均已经丝毫想不起来就在今天白天,自己还曾觉得这双手格外的精致漂亮。
姬饶就这么被硬生生拽了出去。
轿子被停在一家府邸前,姬饶只来得及看到院中装饰奢贵的布局,就被燕均拖进了屋中。
燕均把人摔在地上,姬饶刚要爬起来,脖颈间就接触到一小片冰凉。
一把利剑堂而皇之的横在当今备受爱戴的国师脖颈上,姬饶瞬间就不敢动了。
他抬眸,正正对上燕均的视线。
褪去初时的愤怒与哀伤,此时他的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想要替沈云安报仇的执念。
看来已经安安稳稳的接受了沈云安横死的事实了。
姬饶感觉到旁边随时可能把他脑袋削掉的剑刃,稳了稳心神,“燕将军这是做什么。”
燕均冷笑,剑尖都往前挪了半分,姬饶润玉般的脖颈顷刻间就被划出一条小口,鲜血顺着流了下来,与白皙的肌肤相应地更加醒目,“国师这么聪明,连沈家密谋造反的事情都能提前占卜出来,怎么临死前倒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了吗?”
这话便是说姬饶平白给沈家安了个由头。
姬饶躲都没躲,燕均若是想杀他,他即便是躲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证据都摆在大理寺,你可以去看。”
“可沈云安是无辜的,我之前走的时候刚刚跟皇上提过亲,他芝兰玉树般的人,为何要受此对待!”
姬饶面色不变,他声音清冷,即便是脖子上架了把剑,语调也与之前白天没什么两样,“他无辜又如何,他爹不无辜,他既姓沈,就应受沈家给他带来的一切,富贵,名声,包括拖累。”
燕均冷漠的看着姬饶,“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沈家老狐狸密谋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偏偏要挑在搜向皇帝娶亲之时揭发……”
姬饶淡淡打断,“说来沈云安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你想跟沈家联合,我又何至于忌惮你们两家,若你们就这般好端端的,我必不会费那个心去动沈家。”说着他抬眸,淡碧色的眼瞳轻轻对上燕均近乎狰狞的脸,那般从容,仿佛举剑的是他,生死攸关的是燕均。
“男人与男人怎么会有情爱之事。”
沈家与燕家到了燕均沈云安这一辈,皆是男丁,没有女眷。
所以燕均跟沈云安之间的事才会更让姬饶怀疑。
“就为了这个理由,就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燕均气的眼都红了,他怒吼道,“为了沈云安,什么虎符,什么大将军,什么保家卫国,我统统都可以不要,我宁愿就这么跟沈云安无名无姓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