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召云弯下腰去摸姬饶的交叠放在腹部的手。
入手是一片冰凉。
他又难以置信的去摸姬饶的脸,同样是冷到人心坎里去的温度。
邬召云摇了摇姬饶,“姬饶,姬饶!”
他颤抖着手去拨120,打完电话后又把姬饶从床上抱了起来。
姬饶全身都没有气力,只是没有声息的歪在一边。
邬召云一瞬间就红了眼,他把姬饶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脸去温姬饶的脸,他又低头去亲姬饶的额头,“别这样,别这么对我姬饶。”
他的嗓音压抑着,哽咽的几乎听不出他说的什么话,他就那么徒劳的抱着姬饶,“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姬饶都没有被送到医院去,医生一来就判定死亡了。
邬召云拽着那个医生的手,力道之大恨不得掐下一块肉来,他几乎是怒吼着问,“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救他!你们快,快把他送到医院去,来得及,还来得及的。”
医生只是冷漠道,“先生,你冷静点。这位先生确实是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了,瞳孔散大,没有生理反应了。”
邬召云死死地把姬饶抱进怀里,他把头埋在姬饶的脖颈前,终于抑制不住的哽咽了起来。
何起照是在自己儿子的葬礼那天才知道姬饶已经没了,他赶到的时候那里只站了两个人。
一个邬召云,一个陶明朔。
陶明朔觉得这太难以置信了,明明前天晚上还在跟自己说话,为什么现在就突然没了。
“怎么走的?”
“安眠药自杀。”
邬召云穿着一身黑,就看着面前摆着的姬饶的黑白照片,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一直盯着,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但是只看过去一眼,你就能感觉到这人扑面而来的悲伤和绝望。
“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十二点半,死亡时间凌晨一点。”
陶明朔呆住了。
他那天晚上,在邬召云家楼下呆了半个晚上。难道那个时候姬饶就在楼上吞安眠药吗?
“他其实早就想走了,钢琴真的是他的命,医生说他的抑郁症好转了,我还以为没事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那瓶安眠药。”邬召云突然扯着唇角笑了一下,只是那个笑容难看极了,“我都不知道他竟然这么想走,只要我稍微离开一小会,他就不见了。”
是他自私了,他只想留住姬饶,却不知道姬饶早就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了。
姬饶去世的消息没有对外公布,他的遗产应他自己的吩咐,都捐给了贫困山区,包括姬氏他能继承到的那些股份,全都抛到了市场上,折现的都捐了。
邬召云宣布终生息影,连发布会都没开,干脆果断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但是有人说在一个高级陵园里见过他,那时候他坐在一个墓碑前,带着帽子看不清是不是本人。
陶明朔最终还是娶了那个他父母都满意的女孩儿,往后不管多少年,他自己心里都始终藏着一个人,这个人谁都不知道,就在他心里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