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聪明人,一般只在一个地方拐一到两个孩童,然后迅速离开,绝不恋战。因为孩童丢的少,当地县衙也就重视不起来。即便有那重视的,这拐子也早已去了别的地方,因此,他到现在都没有失过手。
而拐来的孩童,大部分都集中在金陵买卖。
金陵这地儿形势复杂,应天府尹光应付各色势力都已经颇为疲惫,再加上拐子又从不在金陵拐孩童,是以眼不见为净,让他平安无事许多年。
不过拐子虽然拐了许多孩童,英莲却是他唯一拐到的大户人家之女,毕竟一般大户人家的孩子身边都有许多人跟着,哪像英莲的爹娘跟不长心眼似得。也因为这样,英莲的气质容貌都比其他孩子要好,他便思索着多养她几年,等到年龄大了,就将她卖到大户人家换个好价钱。以至现在,英莲还跟在拐子的身边。
水靖对应天府尹的不作为甚是愤慨,想着不亲受其害就不能体会丢了孩童家里人的痛苦,正巧紫金山庙会马上就要举行,于是如此这般的对暗卫吩咐了半日。
良久,他才扯了扯嘴角,“老爷,您在说什么呢,什么绝户财?咱们荣国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会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呵呵,就是太清楚了,老爷我才敢这么说。”贾赦嘲讽的一笑,“不就是老太太和王氏让你这么干的吗?你就别替她们掩饰了。她们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子不言母之过,我就不说老太太了。就说说你那个好二婶,表面看着慈眉善目,其实心肠比墨水儿还黑,性子比茅坑里的那些脏污还臭,阴险狡诈又贪婪狠毒,这么一大笔钱放在她眼前,她能不千方百计的弄进自己的私房里?要是一个铜板都没捞着,她才会呕的晚上睡不着觉呢。”
贾赦的语速很快,尤其是形容王夫人的那些话,中间都不带喘口气的。其实这些年,贾赦几乎每天都要在心里问候一遍王夫人的祖宗。没有问候贾政的,是因为他俩是一个祖宗。不过只能在心里问候却不能说出来,也着实让人憋屈的很。现在终于有机会发泄一下,贾赦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而贾琏再次懵了。
他虽然早就知道他爹不喜欢二叔和二婶,但他一直以为是他们住了荣禧堂的关系。但二叔夫妇住荣禧堂是老太太的意思,他爹纵使心里有怒,也不好怨恨老太太,只能将怨气发泄在二叔和二婶身上。不过从他爹刚才的话语来看,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相比二叔贾政,他爹似乎更讨厌王夫人。
贾琏回想了一下王夫人这些年的作为,虽然王夫人确实不像外人以为的那般是仁厚人儿,但也不像他爹说的那般不堪啊,会不会是哪里误会了?或许是有人想要挑拨他们大房和二房的关系?
贾琏直觉这里面有阴谋,还是大阴谋,因此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的问道:“老爷,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您跟前胡说了什么?您老实跟我说。”
贾赦此时还正沉浸在把王夫人讽刺一番的快感中,贾琏如此一问,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实说什么?还有什么谁在我跟前胡说话了?胡说什么了?”
贾琏见他目光没有闪烁,不像是心虚的样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那老爷您怎么会说那些话?二婶……不是挺好的吗?对儿子也很照顾。”
贾赦总算明白贾琏是个什么意思了,他这个傻儿子的心还向着二房呢!
贾赦觉的,他应该给贾琏敲一记重锤。父慈子孝以后有的是机会,先把儿子引到光明大道上才是正理。毕竟小路走多了,容易跌到阴沟里。
这般一想,他啧啧了两声,摇摇头,失望道:“我和你娘都挺聪明的,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傻儿子了呢。平时瞧着挺精明的,结果一遇到那心眼多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贾琏一脸的不服气,小声道:“儿子哪里傻了?”
贾赦道:“你来扬州不就是等你姑父死的吗,然后把林家的财产全都带回京城?你若是能把这些钱全都捞进自己的私房里,爹也不会说你什么。但这些钱你就拿个鸡毛蒜皮,余下的全都被别人占了去,你说你跑前跑后劳心劳力,绞尽脑汁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你不是傻是什么。”
“老爷您乱说什么呢!”贾赦说的太过直白,贾琏脸上很是挂不住,辩白道:“有件事情您可能不知道,姑父已经和老太太商议好了,林妹妹将来是要嫁给宝玉的。姑父也说了,林家的一切都要留给林妹妹做嫁妆。儿子只不过是将林妹妹的嫁妆提前带回咱府里。”
“照你这么说,这嫁妆以后全都会还给林丫头?”
贾琏张了张嘴,很想斩钉截铁的说“是”,但看到贾赦嘴角嘲讽的笑意,又给吞了回去。林家的钱是要补荣国府亏空的,等林妹妹长大了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呢!他爹又是个混的,现在说的太满的话,以后他可有的排头吃。他于是折中的一下,模糊说道:“以后林妹妹总归是咱荣国府的人。”潜在意思就是她的嫁妆还是荣国府的,给不给都一样。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