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实,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强悍感。正是高览,时任步军校尉。
右侧一将,白马银甲,手持长槊,面庞刚毅,眼神锐利,无论装束兵器还是模样,都与赵云有几分相似,正是张郃,时任屯骑校尉。
当这两员袁军大将驰近五十步后,终于看清,果然是马悍,如假包换,二将心头狂震。这时终于相信溃兵所言,敌人当真有数千骑——以龙狼军的骑兵比例,又是龙狼主帅亲自出动,数千骑突击一点都不突兀,相反,没有才奇怪。
马悍只留百骑正面杠敌,看似冒险,实则是一种极高明的攻心计。越是如此,越能令敌军疑神疑鬼,心生不安。尤其是马悍往阵前这一站,你要说这手握万军的中原霸主竟只率区区五百骑夜袭,任谁都不会相信。这迷惑性,杠杠的。
马悍向二将点点头:“昔日一别,屈指五载,不想竟在此相见,也算有缘。”
张郃深吸一口气,忿然道:“将军与主公盟约犹在,竟置之不顾,悍然侵犯,如此行径……”
马悍摇摇手指,打断张郃说话:“俊乂或许不知,许子远已向我投诚,指证袁本初派遣刺客刺杀我马悍。我不妨告诉二位,我马悍是从鬼门关前兜了一圈才幸运返回的。自从袁本初派出刺客的那一刻起,盟约已然为其撕毁,我龙狼军与河北军已处于战争状态。所以,俊乂方才那番话,完全可以套用你的主公。”
张郃与高览听得目瞪口呆,却又不敢不信,毕竟没人会用这种事造谣,尤其以马悍的身份,更不可能。
马悍大拇指朝身后冲天烟火一点:“今乌巢已焚,军资尽毁,不出数日,人心必散,此战,袁绍已败;此一败,袁氏必不复振。俊乂、元伯,良禽尚知择木而栖,以二君之才具,何去何从,当知取舍才好。”
张郃与高览几乎同时断然拒绝。
马悍也不以为意,策骑驰近。他两手空空,神情从容,毫无敌意。张郃、高览自然不甘示弱,当下立定不动,示意左右从骑不可造次。
马悍驰近高览,低声道:“元伯记得当年下曲阳之事否?”
即便处于敌对,高览也不得不拱手:“将军援手之德,救命之恩,览永志不忘。”
马悍所说的,就是当年常山大战时,一战吕布之旧事。当日与吕布火拚的导火索,就是为了救高览。没有马悍那一箭,高览早就成为吕布戟下之鬼了。对于马悍的救命之恩,高览一直铭记于心,故而马悍靠近,高览并未敌视,反而执礼甚恭。
马悍点点头,伸手拍拍高览的肩膀,大笑兜马而还。
张郃见了,脸色顿变,忍不住驰近高览,低声道:“元伯,马惊龙跟你说了什么?”
高览老老实实道:“只说了当年下曲阳的旧事。”
“没别的了?”
“还有什么别的?”高览莫名其妙。
张郃长叹:“遭了,中了马惊龙之计了。”
看到高览还是一头雾水,张郃只低声说了一个名字:“何茂。”
这下高览明白了。何茂是屯骑司马,张郃的裨将,此刻正在军中。这个何茂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主公袁绍的表亲、心腹。方才与马悍的交谈、恭敬,加上拍肩把臂,落到对方眼里,又在这敏感时刻……
前方高温,热浪滚滚,高览的后背却出了一层白毛汗,呆了半晌,长叹道:“清者自清……”
这时远远奔来十余骑,都是被派往四处探查的袁军哨骑。哨骑带回的消息是:东、西十里,山林有伏,更有明显的大量马蹄印,估计不下千骑——这倒不怪袁军的哨骑,马悍的骑兵虽只有五百,但马匹却超过一千,说有千骑,一点不假。
十里之外有千骑,更远的有多少?
偏在此时,对面又驰来一骑,身后牵着一匹马。骑士照马屁股一拍,将马驱赶过来,振声道:“将军交待,只能找到这副铠甲了,送与袁君,二位也算有个交待。”
二将一看,马背放着一副变了形的铠甲,无不变色,这分明就是淳于琼的铠甲,铠甲都成这样了,那人还用说么?
乌巢已成火巢,守将亦阵亡,周围又有不下数千骑兵埋伏,别说打了,多待一会都危险。
二将同时下令,撤。
那送铠甲的狼骑战士高声道:“将军有一语相赠,二君但有所需,可前往阳武,寻乐文谦可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