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非没有再去山上打野猪了。他把精力都放在农场的建设上。他买了很多条石——好在条石也便宜,一条两百斤重的条石也就是十块钱。条石被他顺着边界线一根根竖在土里作为界碑。这花费了张非一周的时间。虽然张非现在很有力量,体力也惊人的好,可毕竟还是件粗重活,他的手每天都要磨出几个水泡。
界碑立完就是下肥。农场里面原先那些树都是青梅树和荔枝树,这样的树长不高,也没办法满足张非的梦想。他要农场四周那些坡地全部都长上高大的林木,不过树要高大首先得靠肥。大夏天的没有人种树,只有人下肥。张非下肥下得狠,一次买了二十拖拉机的猪粪干做肥。一车一百块钱,这又去了两千块。猪粪干是好肥,不过要等隔年开始才能一点一点地发挥出功效,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农民都不再使用农家肥料的原因——见效太慢。
农场的地面被张非挖出了几百个直径约一米的大坑,然后就往里面填肥,再盖上厚厚的草。这样一来整个农场地界内臭气哄哄,过路的都得绕着道走了。张非正好借此机会改了山路的路线,从此村人再没有直接从园子里穿过的。
张非每天累得死去活来,中午总会有小云和雪玲过来送饭,晚上吃过饭洗了澡便不想再动弹了。好在雪玲总会帮他按按摩,倒也算是一件爽事。此时的张非脑子里面总能浮现出一幅农场休憩图来——土地有了,女人有了,夫复何求?
话虽这么说,张非却也很痛苦。前世有太多遗憾了,现在他就在初中,也很清楚自己的初中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至少女人和农场都有了,虽然还不怎么完美),而高中呢?如果自己就此放弃高中,那自己倒是可以安心地在农场里呆着,成天抱着雪玲或者英妹过日子,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呢?没有再经历一遍,别人怎么会认识自己?那些人真的是自己能够放下的吗?二十年后三十年后,自己还呆在这个农场里,那又是如何?
古人隐居不过是以退为进,自己真要就此隐居起来吗?如果自己还是前世的自己,退到农场里又有何惧?——张非那是巴不得的——而现在,张非不舍!自己的前世太不争气,从没有主动想过要去争取什么,总觉得失去了可以再寻找下一个目标,结果到最后搞得自己退也退不了,进也进不了,搞得老天都看不下去。
前世真是自己的运气太差吗?张非躺在床上,看着怀里的雪玲恬静地睡着,不得不重新问了一次自己这个问题。就说雪玲,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长得漂亮的小姑娘,自己还有小云这一层关系,也觉得想追她的话是可以做得到的,可是后来土狗冲到她面前的时候,事情就完全变了味。雪玲跟了土狗,自己若有所失之后便把目光转走……自己太不懂得争取!学习上也是一样,总觉得自己有点小聪明中考考上一中没问题,结果只能花高价进去读……高考也是……
张非越想越难以入眠。这次的重生,如果自己还是抱着这种态度的话,就算老天给自己再好的身体也是白费。这个世界需要的是人的主动。曾经的拳王阿里真的就无敌吗?不见得。一百米真的只有博古特能跑到那么快吗?也不见得——也许有人可以跑到八秒甚至七秒五秒,只是他们没有参加奥运会,没人知道他们有这种本事。同样的道理,不去争取,心爱的人又怎么知道自己爱着她?不去争取,别人又怎么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光辉从而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平台去展示自己?做什么事情总是想着前因后果,这又算什么男人?
雪玲被张非突然加速的心跳惊醒了,抬起头用惺忪的眼睛看着张非,嘴角流出的口水拉成长长的丝。她抹了抹嘴巴说:“小非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内心汹涌澎湃的张非看到雪玲天真无邪的眼睛,平静下来,笑笑说:“没有啊,你压在我身上让我忍不住心跳加快,就想那个,又怕你昨不好明天精神不好。”
雪玲凑上来,亲了一下张非:“我现在醒了,小非哥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张非端详雪玲稚嫩的脸,抱住她说:“现在好多了,我们睡吧。”
雪玲说:“小非哥,没关系的,我醒了……”
张非看得出她其实还是很困的,刚睡两三个小时对于她来说正是要进入浓度睡眠的时候,此时自然只是为了不让张非憋得难受才说这样的话。他心下一感动,说:“我给你唱歌吧。”
“嗯。”雪玲淡淡地笑,强打着精神,“你唱吧,我还没有听过小非哥唱歌呢……”说着翻身躺到一边。张非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在她耳边轻轻唱起陈晓东的《情有独钟》。可才唱了一半雪玲就睡着了。轻轻吻一下她的唇,张非也闭上了眼,带着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