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的两名黄金圣殿守护者脸色都变得同样的肃然,然而格利高里有着最高的领导权,在他作出决定之前,他们是不可以擅自行动的——况且这次战斗是阿纳古二世挑起的,可算咎由自取。
“图唐卡门大师!”
格利高里静静地注视了阿纳古二世痛苦的遗容片刻,忽地转过身来面对道格,稚嫩的脸上带着一点惶恐,白皙的手臂垂下,再次被神官法袍的袖子遮挡起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请给年轻的我一些指点!”
看着那张惶恐的脸,在街头最低层打拼了三年的道格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寒气,心脏一缩,迅速地将纷乱的思绪赶走,全神贯注地面对刚刚杀死了一国皇帝的光明大贤者,脑子里飞速地思考应对的办法。
“菲菲安!”
他装模作样地走过去查看阿纳古二世的尸体,借机拉开和格利高里的距离,暗中迅速地呼叫小丫头:“历史书上怎么写的?……你别管我干什么,你能记得多少都快点说出来——记得,是历史书!”
他一边故作高深地沉默,一边将虔诚者之咏叹的杖头始终横隔在自己和格利高里之间,小心地防备着。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哪怕他将来会成为狡猾之极的人物,现在也还是青嫩的——那脸上的表情他太熟悉了,某些平时装着一本正经的家伙想谋害自己酒肉兄弟的时候,脸上都是这种调调。
一边警惕着、一边听着菲菲安的解说,思考片刻之后道格心中一动,突然觉得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我有个想法,可能有点用处。”
道格悄声对菲菲安说,记忆中闪现了一下那个被威斯特和朋友们经常当作笑料主角来编排的那个古板老头,依稀记得他经常去萨宁大圣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莱特帝国皇室的首席书记官是萨宁虔诚的信徒。我想他会毫不怀疑地在王室备忘录上写下光明大贤者的证词——和你的‘历史’书上一样的证词!这样,我们也许就能让‘历史’顺着你知道的方向前进!”
“能行吗?……我现在什么也不敢确定了。”
菲菲安的童音有些沮丧。接二连三的‘意外故事’已经让她不敢再相信自己了。
“行不行都只能这么做了,只要你记得的那些事情不是做梦的话。”道格狠狠地咬着牙。事到如今,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不过先要把这位皇帝陛下身上的痕迹抹去、洗脱这个小屁孩的嫌疑才行……你有办法?好!”
听了菲菲安的吩咐,道格将手中的虔诚者之咏叹高高举起,那边的菲菲安立即将一个‘光明术•牺牲’从腕轮上发了过来,那锐利的光芒被约束成光柱,径直射向阿纳古二世的尸体,本来用来激发虔诚战士的法术现在却令那尸体上尚未死去的细胞都疯狂地生长起来,很快就面目全非,再也无法探查死者的死因了。
熟悉的魔法波动让艾丝蒂尔诧异地抬起头,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幕,立时胸腹之间一阵涌动,熟悉的法术和从未想过的恐怖效果,逼得她狠狠地把柔唇咬出了血,才止住了一阵阵的呕意,维持了表面的平静。
“勇敢的战士哟,萨宁忠诚的追随者!我在这里、为你的灵魂轻轻吟唱——”
道格身上笼罩了菲菲安施加的一层淡淡的护甲之后,放心大胆的按照乡村老神官的套路开始表演了,而格利高里在看见他那个匪夷所思的光明术之后终于彻底相信了他的身份——能如此娴熟地把纯洁神圣的光明术用得这么恐怖的人,除了光明的阴影‘德柯庇力沃’,不可能有别人了。
神官法袍袖子里的手不动声色地松开,少年的脸色略显得有些苍白。咏唱中的道格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改变,倏地抬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大贤者稚气的脸瞬间变得更加白皙,却在下一秒钟,谦恭地回以微笑。
……这小子要是生在街头,绝对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主。
这个念头在道格的心中突然闪了一下,随即又专心致志地对着阿纳古二世的尸体表演下去:“……黑暗露出了他的獠牙,背后一枚卑鄙的毒针,令这颗正在闪烁着的星辰瞬间陨落!永在的萨宁啊,至高的、悲悯的萨宁啊,为这虔诚的灵魂打开永恒之门,让他回归你的怀抱吧!”
图唐卡门很有特色的嗓音低沉地咏唱着,声音徐徐地回荡,场地内突然刮起了一股细细的冷风,不可思议地环绕着众人盘旋起来。格利高里脸色一冷,细长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随即一个瞬发的‘灵魂安抚’就化作明亮的波动四散射开,细细的冷风仿佛蒸汽一般被吹散,再没有丝毫痕迹。
道格却不知为何愣愣地站在那里,还好这段四百年后的闷骚小说家写出的咏叹文字正好在此略告一段落,倒也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道格?道格?”
菲菲安有所察觉,轻轻呼唤道格。
“没事,制造气氛。”
道格回过神来,随意地回了菲菲安一句,装模作样地摆出默哀的姿势,心里却是思绪翻涌无法平息——刚才他咏唱的时候耳中似乎听到了细细的咒骂和哭泣声,随后眼前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那一圈圈的画面,而尚未等他看清楚那些场景的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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