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飞进一为说道:“这只蜜蜂,犹如我们这些在寺院里修行的人,你看它该如何才能够不被困于这四壁合围的禅堂内,而到那自由自在的广阔天地去呢?”ωWW.
如德禅师循着张少飞的手指望去,见那只蜜蜂正在禅堂内“嗡、嗡”地飞着,想飞到百花争妍的外面天地去,却总是撞到糊在窗户那层透明纱纸。蜜蜂并没有气馁,又振翅飞翔,飞往那一边的窗户,再度撞向糊窗的纱纸。它左右回旋,多番努力,却是来往碰壁,徒劳无功,无法飞出去接近外面广阔的天地,去亲近可爱的大自然……
张少飞见到如德大师那副专注的神态,指了指蜜蜂,又指了指那层窗纸,提高声调:“你看这蜜蜂多么勤力忙碌,却找不到出路。这里跟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只不过隔一层薄薄的窗纸而已。”
如德禅师玩味着:“跟外面的世界只不过隔一层薄薄的窗纸?”
张少飞信步走到窗前,用食指往窗纸轻轻一捅,窗纸被捅破了一个小洞。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德禅师不明所以地望着,只见那只蜜蜂从窗纸的破洞里“呼”地飞了出去,到花丛采蜜去了。
张少飞提高了声调:“你看,这层薄薄的窗纸一旦被捅破,对蜜蜂来说就是另一番新天地了。人生中,善与恶、好与坏、高与低,也就是一念之差。我们修禅之道不也就像眼前一样吗?!”
张少飞的话虽然简短,但却如黄钟大吕、天鼓雷音般振聋发聩,令如德禅师的心弦引起了强烈的共鸣。他惊呆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好久也合不拢起来。一道灵光在脑海里闪掠,他顿觉眼前一亮,他在这寺里不厌其烦地对着青灯黄卷,耗费了多少时间精力去勤读苦修,硬诵强记,却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心清意明,眼前的境界如此的开阔,蓦然间觉得整个禅堂变得明亮起来了。
张少飞继续说:“若然修行,只是钻进浩繁的经卷、去解读那些深奥的教义、恪守着那些一成不变的修行规范,只能成为书虫,修禅只会劳心劳力,事倍功半,难得悟其真谛。如果把禅修跟当下结合,这才能激活生命的智慧。心迷时自己被佛经带着转,心悟后自己便可转佛经呀!”
如德禅师琢磨着张少飞这话的意思,越是琢磨就越品味出其中的内涵:“心迷时自己被佛经带着转,心悟后自己便可转佛经?”
张少飞朗声地说:“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一念修行,法身等佛。一念若悟,众生是佛。”
如德禅师听到张少飞这直指人心的开示,感触良深:“阿弥陀佛,贫僧以为出家后,放下一切妄念,已是红尘无虑,六根清净。在寺中勤于日夜诵读经书,二十年如一日,相信靠此途径,日后定能自成正果,得证菩提,但实际上却是自困囹圄。今天得逢施主,令贫僧似乎看见禅修传灯的幽光,照亮了迷途;让我拂开眼前的云翳雾障,迷悟大开,洞烛古今。”
张少飞谦逊道:“大师,你别把我托得那么高,须知从高处摔下来可是不好受的呀!”
如德禅师知道遇到高人了,诚恳地:“施主,这天露寺里,那些小僧已回禅房休憩,如今四寂无声,只有你我两人。我们不妨纵论入世与出世的事,你有什么真知灼见,直讲无妨。”
张少飞:“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人的一生中断除迷苦的最佳良谋是不染尘嚣,修心养性。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犹如求兔角。开悟之道,是身心俱得。自性本来清净,见性便可成佛。”
如德禅师:“别看贫僧蛰居深山老林,但这些年来,到访过岱山寺和天露寺的四方游僧不下数百,他们将外面的朝野之争、佛门变幻等精彩故事带来这寂静山林,让我也看到外面的世界。”
张少飞:“是吗?”
如德禅师用虔诚而又敬佩的口吻道:“远的不说,就说近处。人道我们新州地域是蛮荒绝域,却出了一位惊动佛门的旷世奇才。”
张少飞隐约预感到面前的如德禅师会继续说什么,明知故问:“旷世奇才?大师,你说的是哪一位?”
如德禅师一字一音,如珠玑落玉盘:“惠、能!”
“他是什么人?”张少飞表面流露出惊讶之色,在尽量控制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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