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琉璃故作停顿,整了整缎裙,将一缕不听话的青丝拂会胸前,轻轻打理着,漫不经心道,“春梳若能依附本宫的话,本宫自当会给你撑腰的。”
哎呦,这话阮琉璃说的语气虽轻,但这含义却一点都不轻。
春梳怎听不出阮琉璃话中何意,她这个小小掌事,手底下管再多的下人也是个奴婢,在王府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所受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掌管膳食,哪一点做错了都得受罚,身后有无主子撑腰,可谓是风雨中飘摇了许久。
人在利益面前都是贪婪的,阮琉璃如今又这般得宠,春梳为了能在王府混得一席之地,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阮琉璃,激动的起身就给阮琉璃跪下了,“娘娘能如此看得起奴婢,奴婢真是三生有幸。”
阮琉璃凤眼微眯,微透精光,得意的笑着。下一秒转为和善,弯腰扶着春梳的手臂,“快起来,好端端的跪什么。”
春梳起了身,面带几分委屈,“娘娘有所不知,奴婢虽为掌事,掌管王府膳食,在王府下人中混得有些地位,但也是卑微得很,这些年吃了不少苦。”
阮琉璃轻叹一声,“一个弱女子倒是委屈你了。”
春梳难过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奴婢和璇玑妹妹不一样,她有娘娘做依靠,身份虽没奴婢高,但府邸中人冲着娘娘您也不敢冒犯璇玑妹妹。可是奴婢就不同了,无依无靠的。”
阮琉璃抬手将春梳的手握在手里,言道,“瞧你这可怜样子,瞧得本宫都不忍心了。日后谁若是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出气。”
璇玑附和道,“就是,日后府邸下人知道你有主子给你撑腰,看谁还敢欺负你。”
春梳瞬时一笑,笑得那叫一个开怀,“奴婢真不知自己几世修来福气,能得娘娘照拂。”
阮琉璃这戏码也不能做的太假,说道,“本宫待你好,是因为你曾待本宫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相互的,待本宫好的人,本宫自然不能亏待。”
春梳不假思索的回道,“那日后就劳烦娘娘多加照拂了。”
阮琉璃松了手,示意春梳坐下。
春梳坐下后,阮琉璃便说了正事,“最近倒是没听说沈侧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阮琉璃也不好直接开口说出目的,只能先引个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春梳也没了方才的拘谨,倒是说了实话,“沈侧妃那边过得可不怎么好,侍奉的宫人调走了大半,前些日子奴婢去送膳食的时候,发现就连庭院也没人打扫,心想着是不是手底下人手不够。见了沈侧妃才发现,她脸色十分不好,好像是病了,奴婢也没敢多问什么。”
阮琉璃心底冷笑,喝了她的汤药,脸色若是能好才怪呢。
阮琉璃凤眼微挑,嘴角泄出一丝厌恶的笑意,毫不掩饰自己对沈沛凝的反感,“本宫可是不喜欢这个沈侧妃。”
春梳看着阮琉璃这样子,她也言道,“奴婢平日里就见着沈侧妃压着娘娘呢,如今也削去了王妃的职位,倒是给娘娘出气了。”
阮琉璃却甚不满意的说道,“出气?她曾那般谋害本宫,不过只是禁足,怎能泄了本宫心头之恨?春梳可能还不知道,她不仅想害死本宫,还想害死玹霖呢。”
春梳微微一惊,“奴婢倒是听说沈侧妃这人人品不怎样,在她手里的下人,可都没有一个念着她好的。听说曾有个上夜宫女,不过就是睡着了没听见沈侧妃传召,沈侧妃就给打死了。没想到她对娘娘还这般心狠手辣?”
阮琉璃发恨道,“岂止是心狠手辣,她巴不得本宫早点死了才好呢。”
高山这时开口道,“春梳,你可得帮着主子出气啊。”
春梳既然都想依附阮琉璃了,那她总得做出点事来,她要让阮琉璃知道,阮琉璃看重她是一点都不亏的。
春梳言道,“娘娘若是不解气,奴婢日后就不给沈侧妃送好吃好喝的了,让她过的再苦一些。”
王府内斗,就是这般无情。人人都未自己的利益考虑,却无人去体恤旁人的冷暖。
春梳这下正中阮琉璃下怀,阮琉璃眸子一亮,言道,“若是如此,那日后沈侧妃的膳食便由璇玑来管吧,粗茶淡饭的伺候着,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内情的春梳欣然应下,“那有什么不可的,奴婢掌管厨房内事,这种事情奴婢倒是能说了算,只是娘娘不能做的太过,毕竟沈侧妃也是主子,禁足期间本来就是要粗茶淡饭的伺候着。”
阮琉璃朝着春梳安心一笑,“你放心,本宫岂能连累了你,一切自有分寸,不过就是想委屈委屈沈侧妃罢了。”
春梳放心的点了点头。
阮琉璃心中燃起一丝阴冷,暗道:珍珠,我是不会让你枉死的,沈沛凝那个贱人,马上就要为自己做过的恶事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