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乎她的性命?
阮琉璃就那样如软泥一样瘫在角落里,阴暗的角落,离远了都看不到她。
想起自己自家破人亡之后,就如飓风中的小草,瓢泼在烈风暴雨之中,凭谁都能欺她三分。
在肇京,她吃的苦还少吗?甚至在王府,都有沈沛凝那个女人害她。
旧伤刚好,又添新伤。
她到底该怎么办?要怎样逃出这个地方?
这样的问题,对于阮琉璃来说,是多么的手足无措,还是先活过今天再说吧。
阮琉璃只觉得好累,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虚弱的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阮琉璃听闻一阵声响,有些吵闹,她虚弱的睁开眼睛,透过牢狱里微弱的光,她看到了蝶衣站在外面。
蝶衣瞧见阮琉璃醒过来,慌张的面容才缓和了下来,他刚才那么大声的唤阮琉璃都没醒,他害怕的以为阮琉璃死了。
蝶衣从衣袖里拿出来一个水袋,还有几个饽饽,放在了地上。
阮琉璃一看有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本想起身,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趴过去。
抓起那块饽饽,狼吞虎咽的就往嘴里塞。
她真的太饿了。
蝶衣看着心疼,穿过牢狱的木桩子,将手伸进去,拿起水袋递给阮琉璃,开口道,“喝点水,别噎着。”
阮琉璃抓起水袋便咕噜咕噜的喝着,将嘴里的饽饽咽了下去。
伴随着食物用食道咽下,后背的伤又开始疼了,疼得阮琉璃直皱眉头。
阮琉璃却只能忍着,饥肠辘辘的她,只顾着闷头吃着,虽然只是饽饽,她却吃的很香,犹如一个乞丐一般。
阮琉璃整整吃了三个饽饽才不吃了,喝了好多水。
蝶衣看着阮琉璃此刻狼狈的样子,十分心疼,说道,“我也寻不到什么好东西,只能给你带些干饽饽。”
阮琉璃笑了一下,感激道,“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阮琉璃知道蝶衣是太子的人,她好奇的问着,“你为什么要帮我?”
单凭这句话,蝶衣也知道阮琉璃知晓了他的身份,脸色淡漠了一下,“蝶衣见不得琉璃姑娘受苦。”
阮琉璃看着蝶衣,那张精致的脸,却已不是在肇京的戏子,那夜竹林的厮杀,阮琉璃也瞧见了。
蝶衣知道阮琉璃的真实身份,可他却没有告诉太子。
阮琉璃对蝶衣道,“我从来没想到,你居然是太子的人。”
蝶衣面露苦楚,“我自小被父母遗弃,被一个乞丐拾到卖到了太尉府邸,从小便身为棋子,学习武功、学习曲艺,后来太尉把我安插到戏院,我就成了太子的人。”
阮琉璃这才知道,原来蝶衣也是个苦命人。
想必在太尉府邸,太尉也不会把他当人看,不然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把他弄到戏院里,整天男不男女不女的。
阮琉璃看着蝶衣,似乎有几丝恳求,“蝶衣,算我求你,千万不要将我的身世告诉任何人,不然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蝶衣爽快的答应了,“我会守口如瓶的。”
可是阮琉璃却有些不信,毕竟曾经,蝶衣有害她之心。
“可你毕竟是太子的人。”,阮琉璃落寞的说了一声。
谁知道蝶衣却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可是蝶衣喜欢琉璃姑娘啊。”
阮琉璃顿时一惊,猛然抬头,对上了蝶衣那双真挚的眼睛。
蝶衣看着阮琉璃惊讶的模样,缓缓一笑,“那年我去丞相府唱戏,对琉璃姑娘便一见钟情,我知道自己是何身份,永远不配伴在姑娘身侧,只能远远的看着。”
阮琉璃看着蝶衣的眼睛,她不知道蝶衣这话是真是假,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说来迷惑她。
毕竟她是太子的人,难保说是冥殊华派她过来耍感情牌套阮琉璃的话。
蝶衣也看出阮琉璃有几分不信,但也没过多解释,又道,“此地不宜久留,我要走了,你在北康王府,除了冥殊羽以外,可还有谁会帮你?”
这样的问题,让阮琉璃陷入沉思。
她在北康王府,哪里会有什么人肯帮她,那是冥殊华的王府啊。
蝶衣这时又说道,“若是有的话,我可以帮你传话,但冥殊羽不行,他若是见到我,不会留我性命的。”
阮琉璃在这个艰难时刻,太需要这样的一个人了,可这里是北辄,她无亲无故的。
忽然,阮琉璃眼底一亮,赶忙说道,“说不定灵贵人会帮我。”
蝶衣微微一惊,但到底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好,我会去找灵贵人的。琉璃姑娘先委屈几日,北康王是不会杀你的,他有意将你饿死在此地,逼你就范,我会抽空给你送干粮来。”
阮琉璃感激一笑,先不管蝶衣真心是否,她已经走投无路,言谢道,“谢谢你。”
蝶衣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起身消失在了牢狱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