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便是以她为尊,唯有我的话能够让她听上几分,我还要操心这些后宫琐事儿。
这日,听闻娴妃责罚了一位新进宫的秀贵人,以“今年枫叶不够红”为由赏赐了“一丈红”,险些将人给打残了,慧贵妃以娴妃心狠手辣为由,跑到我这边来进言,真心是狠狠地打了我一个打耳光啊!
若是管,便是自己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不就是我当年做过的事情吗?难道我要自己站出来推翻自己的过去吗?若是不管,便是纵容,着实是左右为难啊!
慧贵妃道:“皇额娘,臣妾知道不该来叨扰您?但是皇后如今不理事务,秀贵人的婢女在臣妾的宫门口三跪六拜,要臣妾主持公道,臣妾向来不理会这后宫事宜,着实不知该如何处理才是?
我思量再三道:“娴妃这般性情,多半为皇上宠出来的,难为你恃宠而不骄,不过若是皇上知道他将娴妃宠爱成这样,自然就不敢再多宠了。”
慧贵妃心领神会连忙道:“谢皇额娘指点迷津。”不日,娴妃因为小太监做事不殷勤,令人责打,不幸将人打死,此事闹大,传入了弘历的耳中,弘历很是震怒,狠狠地教训了娴妃一翻,罚她俸禄三月。
娴妃觉得大为委屈,觉得是我在其中出谋划策,跑到慈宁宫来兴师问罪,哭得朝我道:“皇额娘为何如此偏心,从前偏心皇后,此时又偏心于慧贵妃,莫不是因为臣妾年幼无知时得罪过皇额娘么?皇额娘何等人物竟然要与臣妾计较幼年时的往事儿?臣妾知道,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但是臣妾就是这般性格,皇额娘可否不要只听这话好听不好听,而要听这话有理还是没理?
秀贵人刚刚进宫,便目中无人,口出狂言,对臣妾不敬,臣妾责罚她不也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严么?莫非臣妾作为一宫之主,还责罚不了一个贵人么?若是新入宫的人都如她这般,那后宫之中不就乱了吗?
皇后娘娘心善仁慈,待人宽厚,宫规颇为松懈,可知这些叼奴不将此当成恩典,反倒觉得有空子可钻,做事马虎大意,漏洞百出,莫不是不该罚了?臣妾堂堂一个妃子,竟然因为责罚了一个奴才而被罚俸三月,还被皇上狠狠地叱喝了,何人能够还臣妾公道?”
哎!这番哭闹可真心是让我头疼啊!最后娴妃还道:“何况那一丈红也不是臣妾发明的。”一句话是让我无言以对,被气得浑身都抽搐了,从此,便暗下决心再不管这琐事儿了。
乾隆六年
慧贵妃不幸染上了天花,弘历很是担忧,偏生他又没有出痘过,我更是担心他染上了,不准他去探视,便亲自去了。
慧贵妃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之上,整个承乾宫都被封锁起来,只留下几个出过天花的宫女太监伺候,较之从前的风光,此时太过惨淡了,高氏向来尊重我,见了我不由有些受宠若惊,忙着要起身给我行礼。
我连忙按住她道:“莫要起来了,帝后都想要来看你,无奈她们都没有出过天花,万一被传染便是大事儿了。”我安慰道:“放宽心,太医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慧贵妃气若游丝地道:“都说住在承乾宫的妃嫔,恩宠最多,命最薄,如今看来是对的,承受了皇上无以伦比的恩宠自然要承受这飞来横祸的,皇上不要来的好,臣妾就是听闻有个丫头得了病,去看了一眼,倒是没想到染上这个病了,若是皇上来看我惹上这个病了,可该如何是好?听闻,听闻染上了便没得救了。”
天花这病的确是不好医治的,我安慰道:“胡说什么?谁说这病没得治的,额娘小时候不就得过天花,此时不还好好的吗?你可千万要坚持下去,皇上这般疼爱你,你若是不在了,他会心疼的。”
“臣妾此生能够得到皇上的喜爱已经十分高兴了,可、可惜怕是看不到今年的枫叶红了,臣妾此时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为皇上生个孩子,哪怕是公主也是好的,可、可臣妾这肚子竟然这般不争气,偏偏就是怀不上,纯嫔比臣妾晚进府都已经生下了子嗣,臣、臣妾当真是个无能的。”
我特别地能够理解她,当年我又何尝不是这般心境呢?人人都能够生孩子,却偏生我是不能?明明皇上恩宠最多,却偏偏怀不上,却依旧安慰她道:“这儿女得看缘分的,娴妃比你还要进府早,不也没得子嗣吗?等着机缘来了,儿女自然就来了,你好好养病,此后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