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妻妾,可要平衡着来,莫要让她们平生怨气,一旦她们对你寒了心,你便再也暖不热了。”
雍正十二年元月,几乎整个月都在宴请,这是每年的惯例,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只是往年总是有人与我争锋,没想到如今却唯有我可与胤禛并肩了,那一场场的宴席,我越发地看到了空虚与寂寞。
这样的日子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越是得到了这一切,却越发地不想去靠近胤禛,仿佛没有任何地理由去靠近了,他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思般,很少来扰我,反倒多去了启祥宫,那齐妃虽然不再承宠什么的,但是并不如我这般与他之间隔着“欢宜香”这般的算计。
齐妃即便心中怨他,也是不敢恨他的,在她那里许是能够得到一些过往的回忆,欣妃、意嫔也比较得以倚重,唯有如嫔,她是真心在后宫之中熬日子的,对胤禛是半点心思都不上的,反倒整日里与我在一起,陪着我照顾弘曕。
这日里,我正在哄弘曕,这孩子生得格外的好看,小鼻子小嘴儿的对我而言都觉得很是稀奇,怀中搂着个孩子,没理由的高兴,我如今也没得别的事儿,整日里心思也都费在这孩子身上了。
他可能是当日经历了永寿宫的大事儿,胆子有些小,小拳头总是拽着紧紧的,让他抓住了手指,就是放不开了的,素日里,他的事儿我都亲力亲为,故此,他待我是极其依赖的,一般离不得。
如嫔手里握着一大束红梅进来了,有人替她退下了身上的披风,拍了拍身上的寒气,有人递给她一个暖手壶,她便将红梅递给了碧痕道:“这是刚刚摘下的,快为娘娘插起来。”
我道:“今儿看上去挺高兴啊?什么事儿这么乐?”
她走了进来道:“对了,娘娘,今儿我去摘梅花,路过千雨阁的时候,遇见一群小太监在打趣一个傻子,那傻子竟然说自己是伺候往生的怡亲王的,然后走错道,找不到他伺候的地方了。”说着如嫔“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这个傻子啊,可真是个傻子,想那怡亲王已经辞世这么多年了,他伺候的是谁啊?”
听到“怡亲王”三个字的时候,我只觉得心上被人狠狠地扎了一针,纳闷地问道:“什么?”
“娘娘,您也觉得好笑对不对?何人不知道早早雍正八年的时候,怡亲王就病逝了,当时皇上可是为替怡亲王办了国丧的,举国穿孝啊,当初就因为诚亲王在怡亲王的灵前不悲恸,被皇上还狠狠地叱喝,皇上还说他不伤心,毫无兄弟之情,将她发配到遵义守灵去了。这傻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倒是逗大家好生高兴的。”
说着如嫔很是愉快地笑了起来,从前她还不敢这般随意,此时,我在后宫之中如此风光,她作为我的宫内人,自然也跟着一起风光了,故此性情开朗了不少,我倒是无所谓的,我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让她来做也是好的,故此多少有些纵容她,再说她这个性子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不过是在宫中玩玩乐乐而已,胤禛也不怎么理会她?她如今活在这个宫内就如同个公主似的,不必尽妃嫔的义务,却可以享受妃嫔的待遇,一时间我倒是觉得她是后宫之中最为幸运的人了。
“怡、怡亲王?”
“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傻子?傻乎乎的,大家都在那里斗他玩,后来苏公公来了,把他给带走了,说他的脑子出了问题,说的都是胡话,可是那个傻子可不这样说,说他啊,天天跟怡亲王在一起。”
“那傻子被带到哪里去了?”我追问道。
如嫔摇了摇头道:“这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那傻子好玩,就跟了两步,好像是往祠宗宫去了吧!远远地还听见苏公公训他小兔崽子之类的。”
祠宗宫?我心中疑惑起来,这是存放祖宗排位与画像的地方,极其隐蔽,一般逢年过节时帝后会携后宫嫔妃皇子皇孙去朝拜,平日里鲜有人去的,那傻子怎么会送到那里去呢?
“你没问苏公公为什么派个傻子在那地方当差啊?”我试探地问道。
“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我哪里敢问嘛,不过我远远听见苏公公说什么当初选了你就是因为你神志不清,不会泄密,傻里傻气的也好可操控,谁晓得你这个舌头也不省心,早知道应该派个哑巴过来。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鬼?宫里当差就要伶俐的,这傻子如何被使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