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过去的一切,可有一个新的开始。
“香山的红叶很美的,十月天里,清晨之时,空中雾霭朦胧,满林红叶尽染霜,宛如仙境啊,胤祥、和兮、还有朕都是在十月天里出生的,都是在这枫叶红艳艳之时出生的。”
我这才想起来,十月一日是胤祥的生日,只怪我没有陪同他过过生日,而又在皇后的丧期,故此没有想起来,若是老天爷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许是我们能够一起度过一个生日的。
“如今,胤祥不在了,和兮也不在了,此后,朕的寿辰也只能一人度过了。”胤禛说着那般伤感,我却想着,为何胤祥与和兮都是进入养心殿后便再没有出来,在养心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皇上珍重”我淡淡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了阴险的缘故,进入感觉心中极其难受,在难以支撑了,本想着俯身,却不料一下子跌倒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雍正九年好似是我过得最快的一年,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如同紧绷着的琴弦,丝毫不能松懈,和兮辞世之后,我因为被弘历失手推下了台阶而一病不起,其中虽然多半是装的,但是也有着一些心病在里头。
自从皇后与和兮相续辞世之后,胤禛的性情很是明显变了的,很是留恋女色,松懈朝政,从前从未有过连日不上朝的情况,但是那以后,这般是家常便是了,对于朝政已然到了不理不顾的地步了。
但是朝政之上的事儿并没有大乱,因为淑贵妃已经明着暗着地批阅奏章了,已经开始左右朝中政务了,而后宫之中,她更是无法无天了,皇后一走,我更是势单力薄,没有办法绊住她了。
弘历因为和兮的事情,自然也是心力交瘁的,但是他的性子一向比较冷清,即便心中痛苦也不会太表现出来的,淑贵妃很明显地忌讳弘历,但是一时间没得借口惩治弘历。
弘历本是要利用和兮在胤禛心中的地位,让和兮来对付淑贵妃,谁知道和兮命薄如此,竟然那就离开了这个尘世,加上我久病不愈,便只好打着为我祈福的名头,上了香山佛堂里,吃斋念佛,别人都当他孝心可嘉,只有我明白,那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与和兮香山相识,这不过是为了缅怀他的心上人罢了。
而另一方面,淑贵妃膝下无子,迫不及待地要个皇子来扶持,最好的人选自然是弘昼,裕妃母子不知是为了躲避这场储位之争,还是真正如此,传闻弘昼在润儿在雍正九年四月生下一个男婴之后,便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到了雍正九年十一月时,病情恶化,已经无法起身了,只能整日躺在床上度日。
为此胤禛也很是着急,毕竟和亲王一直都很受他的宠爱的,派了太医院的太医过去诊治,说弘昼是因为先天不足而导致的身体残弱,而又因为皇后与和兮的离去残受打击,故此一病不起。
我写信给裕妃问了如何和亲王府中的情况与他们母子的生活状态,裕妃给我回了八个字:“若无人扰,一切安好!”我便是明白,她们母子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躲避着后宫之中的纷纷扰扰,心中不由感叹,生在皇家,哪里能够置身事外的,你不惹人,未必没人来惹你。
雍正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是我三十五岁的寿辰,胤禛为我在太和殿设宴,邀请了后宫众位嫔妃,难得一见的欢聚一堂,只是这种场合少了皇后,有些不习惯,皇后一向是坐在胤禛的右侧的,而今则是我与淑贵妃一左一右,围绕胤禛。
先是上酒上菜,随之传了歌舞,先是歌舞坊新入宫的几位扬州女子表演了扬州平调,数名女子手握凤骨琵琶,一手扶琴,一手拨弦,姿态优雅,音律柔和,自是心情愉快,极其舒坦,好似将人带到了一个没有烦恼愁闷的世间,很是平和快活,轻快悦耳的琵琶之音,声声入耳,让在场众人都很沉迷。
惹得宴席之上是一阵连这一阵的掌声,胤禛更是再三叫好,赏赐好了几回,紧接着便是汉朝的长袖折腰舞,宫中宴席一般都是以满洲的庆隆舞为主,满洲的旗袍虽然很是合身,凸显得女子身姿,加上有着花盆鞋,可以让女子亭亭玉立,姿态优雅,却正是因为如此,任用在舞蹈之中,发挥的空间很少,来回不过抬头扭腰之类的寻姿态,韵味倒是十足,却创新很低,百变一律,看过几次便厌恶,反倒是汉家的舞蹈千姿百态,变化多端,女子所穿衣裳逶迤拖地,束腰长袖,飞舞空中,宛如云彩摇曳,高髻云桡,很是美妙,这长袖折腰舞舞姿委婉飘逸,娴静婀娜,以腰部和手、袖的动作为主。腰肢纤细,体态袅娜,舞袖流动起伏。这种舞蹈不但有纤腰的前俯后仰,还有一种颇具特点的侧体折腰,衬托着舞女们身姿妖娆,很是美妙,抬眼看去各个都是细腰如柳,不盈一握,不说胤禛看得心血来潮,就连我们这些后宫嫔妃都看得双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