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了,还能如此疼爱,实在难得,便点头应承,转身离去。
碧痕问我道:“娘娘因为皇后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此时此刻不落井下石已然是仁至义尽,何必还要答应帮她呢?”
我微微叹气道:“皇后何尝不是一身傲骨,眼下寒冬都要过了,她才开口求我,可见这个两月来吃了不少的苦,也可见她谁也未低头,却偏偏跟本宫低头,可见本宫也总算是入了她的法眼了,毕竟是王府里多年的姐妹,既然是争斗不止,也好似争斗出感情来了,再则,正是兔死狐悲,如今淑贵妃在宫中一人独大,本宫是想着若是本宫也沦落到如此地步时,还能得到他人一丝丝的眷顾,也不至于太过凄惨了。”
其中我心中又何尝不明白,我对她们有恻隐之心,她们未必会同样对我有恻隐之心,我不过是落个心安,自欺欺人罢了,这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事情我又不是见识过。
等了一炷香时间,可娴从里面出来,朝我行礼道:“姑姑命可娴多谢额娘”
我扶起她道:“棉衣棉被并非大事儿,她不过是送我个人情做而已,你既然进去了,她托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可娴听后不由感动跪倒在我面前道:“额娘深明大义,可娴钦佩,那就请额娘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陪同可娴一同去养心殿找皇阿玛求求情吧!我姑姑她实在是冤枉的。”
“什么?”我一愣,感觉可娴有些蹬鼻子上眼,她不知道弘历是因为何事被流放江南的吗?
“额娘,姑姑已经说了,此生她这个皇后已经是做到头了,可是额娘您想想若是这宫中没了皇后,必定会六宫大乱的,这一乱对额娘您而言是好还是坏了,姑姑已经不求皇后的权势,只求皇后的名分,带着七阿哥在景仁宫内安然度日,您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也好为自己铺一条路呢?”
我何尝不知道可娴说的都是道理,但是我又有何法子能够说服皇上收回成命呢?
我道:“本宫何尝不明白是这个理,但是本宫怕是有心无力啊?”我若是公然帮着皇后,那岂不是明着与淑贵妃作对,她现在灭了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弘历特意嘱咐我要忍辱负重,我岂能冒然行事呢?
“额娘,姑姑已经教给了可娴十足可行之法,只需您在一旁配合便可,求求您了,只要额娘您此番帮了我与我姑姑,我乌拉那拉氏从此唯您马首是瞻,听候差遣。”
皇后可算是走到尽头了,不然也说不出这等狠话来?但是帮与不帮,以及如何帮?我还得好好地深思一下,不能轻易去冒险。
“废后”风波过去之后,宫中也逐渐恢复了平定,只可惜有些人的心不平定了,皇后目前是被幽禁在景仁宫内,却依旧保住了皇后的位置,那只要她不死,皇后的位置都是她的。
我带着泽类去启祥宫探望齐妃,眼下后宫之中皆为淑贵妃的爪牙,弘历又不再京城,我的确是惹不起的,只能与齐妃这个已经无权无势的人相交了,想起离歌的死,我心有余悸,当初若非她挡在我的面前,此时此刻我早就没命在了。
启祥宫内只怕如同冷宫一般,转眼冬去春来,万物复生,这宫里却依旧很是萧条,依旧枯槁无数,我进去之时,正听见屋内传来唱腔道:
瑶池领了圣母训,
回身取过酒一樽。
进前忙把仙姑敬,
金壶玉液仔细斟。
饮一杯能增福命,
饮一杯能延寿龄。
愿祝仙师万年庆,
愿祝仙师寿比那南极天星。
霎时琼浆都饮尽,
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许是常年无事儿,齐妃也得给自己找个乐子,故此自己哼上几句戏文解解闷吧,嗯,有儿有女又有何用呢?一个个的带到人间,又一一地送回黄泉,三儿一女硬是都走在自己前头,我搂着泽类,心疼地往他额头上一吻,可算是保住了这个小血脉啊?
想起弘时与乐盈,又想起了离歌,这世间再别说什么“痴情女子薄情郎”了,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更是如此,并非他们薄情寡义,而是早早就将心掏给了另外一个女人,故此不得不对别的女子绝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