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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然响了几声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
“你们声音小声点不行啊,吵死老太婆我了!”王彩萍气呼呼地瞪着紧紧关着的门,没好气地喊了一句。
钟桐顿了一下,才黑着脸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冷冷问:“什么事?”
“找人送我回去,我可受不起你们这么闹腾!”王彩萍板着脸对钟桐说,眼睛飞快地往里面扫了一眼,只看到赵歆语坐在床边,低着头,很难过的样子。
给钟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来,王彩萍径直走下楼,然后站到门口。
在沙发上坐着的念朣本来要跟过去,看两个人好像有话要说,又乖乖坐下,只是神色似乎有些不安的样子。
注意到念朣的动作,王彩萍心里就更有气,伸手在钟桐肩上狠狠戳了戳,咬着牙说:“白活这么大了,还跟媳妇吵架!”
钟桐转过头,不看她,也不搭话。
“多好的一个媳妇,养了个这么聪明的儿子,你还不知足,你还想怎么样啊,不知道珍惜的臭小子!”
王彩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不是平常用的那根实木拐杖没带来,她肯定在他身上用力抽几下。
“吵什么吵,直接扑倒在床上,衣服都脱了,什么火气都没!”
钟桐终于转头睨她一眼,这招他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但是效果却不见得好,赵歆语那个脾气,越是这样越是不理他。
“看什么看!”王彩萍瞪他,理直气壮地说,“以前你爷爷就是这样对我的,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吵过架?”
那完全是老头子吵不过她才从来不跟她吵的好吧!钟桐忍不住腹诽。
王彩萍一掌拍在他身上,怒目而视:“不许在心里骂我!”
她从小把他带大,还不清楚他心里那点想法?
“你赶紧回去吧,待会晚了。”钟桐终于忍不住开口,一说话就是赶她走。
“你个臭小子,就知道赶我,我跟你说,以后可要对我孙媳妇和曾孙子好一点,万一孙媳妇带着我曾孙子跑了,我跟你没完!”
“跑不了,你放心。”钟桐眼神暗了一下,语气却十分坚定。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赵歆语有离开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王彩萍才稍微安心了一点,重重叹了一口气,对念朣说:“念朣来。”
念朣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跑过来,拉住王彩萍的手:“曾奶奶要回去了吗?”
“嗯,念朣乖,下次曾奶奶让人来接你去曾奶奶那里玩。”
“要看念朣,来这里看,我不会让他过去的。”钟桐冷冷打断王彩萍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知道钟桐是担心念朣会被他那个脑子有坑的妈欺负,王彩萍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跟念朣依依不舍地告了别,然后坐上车,走了。
“爹地为什么要跟妈咪吵架?”念朣看着那辆车子开远,有些失落地低下头,轻轻问了一句。
钟桐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拉着念朣进屋子,才淡然开口:“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爹地不是说念朣已经是小男子汉了,那有什么不能让念朣知道的呢?”念朣抬头看钟桐,眼睛有些发红。
“在西雅图的时候,念朣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妈咪偷偷看爹地的照片,所以念朣才说服了妈咪回国来找爹地的。”念朣的小嘴微微嘟起,眼睛有些湿润。
钟桐眼神一动,眉头皱了一下,这些,他从来不知道,赵歆语向来不会跟他说这些。
“爹地为什么要跟妈咪吵架?”念朣抬手把要掉下来的眼泪抹掉,又问了一遍。
之前在楼下听着赵歆语和钟桐在楼上争吵的声音,念朣就差点忍不住哭起来,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了。
伸手把念朣抱在怀里,钟桐喉结动了一下,轻声说:“因为爹地和妈咪有些误会。”
“有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念朣靠在钟桐怀里,小声抽噎起来。
有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很简单,简单得令人心酸。
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更何况,他们都是那种宁愿误会存在,也不会解释的人……
之后的一个小时内,念朣半趴在钟桐怀里,说了很多跟赵歆语在西雅图生活的事情,其实这都是王彩萍跟念朣说的,说要让钟桐充分知道赵歆语和他以前的生活。
钟桐静静地听着,心里慢慢平静下来,然后慢慢转变成淡淡的酸涩,最后变成浓郁得化不开的心痛。
念朣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泪,钟桐抬手擦掉,然后抱着他上楼,把他轻轻放到自己床上。
回卧室的时候,赵歆语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后侧卧着,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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