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两人同时惊出一身冷汗,佟佑安迅速起身,看向马离去的方向,确定已经陆续赶到的驯马师和剧组几人能将那马控制住时,才彻底的长舒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有哪里伤到没有?”他捧住钟亦可的脸,满眼紧张。
尽管他刚才已经是尽力用身体去垫护她,但仍然不能确保她不会受伤。
钟亦可忍着刚才被地面挫伤的手臂上传来的痛意,用力摇头,声音颤抖的厉害,“太危险了,你不要命了?!”
“幸好是匹小马,又幸好有一堵墙拦住了它。好了,没事了,你忘了我是军校毕业的吗,敌人我都不怕,还怕马?”他故作轻松的说着。
看着他满身的污痕,以及浅浅衬衫上渗出的血迹,钟亦可无法形容心头的那份感动,她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泪却先流了下来。
刚才惊恐万分的她以为自己肯定会被马甩下甚至被马蹄踏中,却没想到他不顾危险始终不曾放弃她……
这一生,他是对她最好的人了吧?
尽管他不爱她,可是对她来说,能以命相救,真的足够了……
她低头擦着眼泪,不想让他看见她太过狼狈的模样……
身后传来的马的嘶鸣声和凌乱马蹄声始终没有停歇,佟佑安一面说着“别哭了”一面回头去看,却在扭头的那一刻猝不及防被钟亦可用力的推向了一边,她飞快扑向他,把他压在了身下……
大脑一阵轰鸣中,佟佑安死命的扯住钟亦可的身体向身侧翻过去,眼睁睁的看着那因躲避众人于慌乱窜逃中又跑回这个方向的马,那飞扬的马蹄踏起的尘土,几乎把两人淹没……
钟亦可的意识在心脏的一阵尖锐收紧中,渐渐的弥散。
“潇儿!”
痛心万分的佟佑安紧紧的抱住她,看着她合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疼的让他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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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总院的特护病房。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佟佑安却始终守在钟亦可的身旁,目光锁在她苍白憔悴的睡颜上,哀痛满满。
从她受伤到现在的十来个小时里,不会有人了解,他的心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好不容易凭着探寻到的丝丝缕缕的证据,认定她就是他失而复得的至爱,他日夜不眠的匆匆从英国飞回她的身边,怎知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心头积压太久的那些浓浓的深爱好好的弥补给她,她却为了护他周全不顾自己的性命……
平心而论,她嫁给他之后,即使他给过她一些维护和温柔,对她却始终淡漠疏离忽远忽近,甚至还在婚姻的最初时日里因为种种原因强行的占有她伤害她。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的拼命护他……
所以,即使她失去了曾经那些记忆,即使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她的生命里曾扮演过怎样的角色,她也是始终如一的深爱着他吧……只是,她这样浓烈入骨的爱,让本已满心愧疚的他,如何承受的起……
幸好那马飞奔回来后,他凭着本能依旧拼力的扯了她一下,让她避免了马蹄从她背上致命的重踏,只是被马蹄擦着身体踢到了肩胸部和左腿。尽管急救过后医生已经明确告诉他她不仅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伤情也并不算很重,他却依然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合。
看着她一脸苍白的样子,他总忍不住去想,在三年多前那次生死一线的重伤里,她该有多痛又要有多坚强才能和死神拼个高下,而他,却不在她的身边,让她独自一人承受着所有的煎熬,甚至在上天怜悯他安排他们在离歌重逢后,他却没能第一时间把她认出来,把她拥进怀里,好好的说一声,对不起……
潇儿,我的潇儿……
欠下你这么多的债,就算用尽我此生全部的爱去偿还,恐怕也不够的吧……
我的傻潇儿……
他的喉咙渐渐发紧,眼睛愈发酸痛。
他轻轻的执起她的手,温柔的贴在自己的唇边,不停的亲吻着……
忽然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他拿起一看,是她的电话,来电人竟然是她的母亲,方俐。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他眯了眯黑眸,收敛了全部的悲绪,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钟亦可,你在哪儿?”方俐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
佟佑安深吸一口气,“是我,您找亦可有事吗?”
那边愣了一下,“她在哪儿?我要她听电话。”
佟佑安沉声说道,“军区总院。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在这等您,刚好,我也有些话想和您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