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像从暖融融的火边骤然抛到冰天雪地。
李静怡和徐建的脸拉了下来,赶人的意向十分明显,徐苏却微微偏头,嘴角依然挂着弧度不变的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梁再冰说得很清楚,他不可能听不到,所以他这番话也被自然地理解成回避拒绝,他在回避什么?
他真的,还活着吗?
作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家属,徐建夫妇也多少听到了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其中最耸人听闻的就是烹人肉和下水道的尸体碎块,这个警察很明显是在暗示徐苏的安全回归有蹊跷。
徐建此时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眉毛压低了,额头皱起深深的沟壑,“你在怀疑什么,我儿子好好地站在这里能有什么问题?”
“对啊对啊,”李静怡叉着腰帮腔道,“而且你们说是警局派来的,又没穿警服又没证件,不会是记者冒充的吧?你们想拿小苏搞什么新闻?”
“两位别激动,”梁再冰双手下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警察登门被邻居看到总归会有点风言风语,我们只是为了不引人耳目才不穿制服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直接报警核实我们的身份,让接线员转给江队长。”
李静怡半信半疑地打量他一眼,跟徐建眼神交流了两秒就拿出手机跑到阳台去打了110,没几分钟就回来了,但还是很不忿地嘟囔着,“就算你是警局的又怎么了,也不能胡编乱造,我儿子怎么可能……”
徐苏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冲她温和一笑,“没事的妈,我跟他们说清楚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徐苏就转过头正视着梁再冰,神情很和蔼温柔,每一处面部肌肉的走向都像是程序设置的,极尽无害和顺从,“厨房缺人手我被派去帮忙,不小心切到手了,可能是那时候留下的dNA吧。”
“能劳烦你展示一下伤口吗?”
“好。”徐苏点头,撩起居家服宽松的衣袖,露出一道横贯整个手腕的狰狞瘢痕,伤疤已经退红发白,缝针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见,看起来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蜈蚣。
旁人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人自残,看到伤口的第一反应就是厌恶和生理性的反感,下意识地害怕伤害出现在自己身上,也为他对自己身体的草率处置而不争,自残就只是伤害了自己,没有任何用处。
徐建和李静怡僵着脸,生硬地偏开头,这个伤口他们比谁都清楚是怎么产生的,这个伤疤的存在的每分每秒都像是在提醒他们以前犯下的错误,提醒他们徐苏后来遭到的一切折磨都是他们造成的。
梁再冰把伤口看了又看,才控制住险些失控的表情。
这人是不是把自己当傻子?别人家切菜砍手指他割手腕?
而且那份档案里清清楚楚地列了他的就诊记录,这伤在他进三院前就有了。
如果说问询之前徐苏还有幸运生还的可能,但现在他这反应摆明了是有鬼。
十一仰起头,顶着一张清澈单纯的脸,“做菜不会伤到手腕吧?”
李静怡却根本不想多解释,推着几人强制下了逐客令,“我们等会儿有急事,今天就说到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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