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再冰整个人都被罩在玫瑰色烟雾里,脸色难看无比。
十一表现得还算淡定,但绷成一条直线的嘴唇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体状况。
没多大一会儿,其他人也纷纷出现不良反应,意识昏沉,头晕目眩,四肢酸软,与他们在囚室中醒来时的感受类似。
这血雾到底是想杀了他们,还是对他们的惩罚?
又或者是……在限制时间防止他们恢复,让他们没有力量挣脱?
毕竟他们如果自然恢复了,还在这里玩什么狗屁游戏,直接把天花板打穿逃出去了。
梁再冰眉毛拧得都能翻花绳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好在血雾通了几分钟就停止了,没真把他们赶尽杀绝。
那岂不是说明这药是有时效的?不过这个发现目前也没什么用,知道空气不对劲总不能不呼吸吧。
到底怎么才能真正出去?
苏常夏在桌角按灭了烟头,满不在乎地扬扬下巴,“接下去。”
吕滔脸苦得像被中药腌入味了,他是真想不通有什么搞恶人坦白局的必要,除了能听着解闷完全没用处,他不会投给其他人,也不觉得他们会投给自己以外的人。
但这种链条一旦开启,便容不得任何一个人退出,只有所有人都拿捏住互相的罪证,才能维持微妙的平衡。
毕竟正常人之间建立信任都是一件困难的事,靠的是长期的知根知底和性格相合,这一帮子心怀鬼胎的恶徒怎么可能诚心联合在一起?
“一年半以前,我还住在嘉园小区,那边物业管理很混乱,楼梯间堆满满报纸箱子架子之类的杂物,走路都走不通。”
“有次电梯坏了,我走的楼梯,顺手点了根烟抽,中间接了同事的电话,烟也忘记了,不知不觉可能扔在那个箱子上,结果,结果就起了大火……烧死了五个人,还有好几个烧伤严重。”
“我也不知道会烧得这么严重……”吕滔身上那股莽劲都没了,跟霜打的黄瓜一样蔫巴巴的,“我现在烟都戒了,我真的很后悔当时没有小心点,但凡回头看一眼但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么大案子没查到你?”
吕滔摇头,“小区监控就是个摆设,一直没用,摆设也不符合消防标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来找我例行问话就没然后了。”
梁再冰简直怀疑背后有“鸿钧”的人在搞鬼,不然以他这个脑子怎么逍遥法外这么久的?
楚斯条理分明地分析道,“过失引发火灾致5人死亡,多人重伤,刑期倒不会判得太长,三到七年。但给家属和房东的民事赔偿金却会是一笔恐怖的数目,足够你下半辈子在还债中度过。”
“我就是知道这点才不敢去自首,不说赔偿,死者的家人把我手撕了都有可能,”吕滔苦笑,“反正如果换我爸妈被这种畜生失火烧死,我拼了一条命不要也要杀了他。”
但现在这个畜生是他。
当这种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人的本性会促使他们做出逃避隐瞒的利己行为,这很正常,但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