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苏珝错,才继续道:“今日之战,你未必能胜,你认为我这边人力匮乏,但是你不要忘记刚经历一番生死之战的人面对再度侵略土地的入侵者是可以不惜一切的,哪怕鱼死网破,也要宁为玉碎不为瓦求全。”
云穹听着温陌君的话,暗暗点头,脸上依然是轻松之色。
温陌君见次,再说了一句:“而且,你带来的兵不多,今日之战谁胜谁败还不一定!”
这句话才让云穹微微色变,盯了他一会儿道:“陛下果然心思缜密,如此陛下今日是断断不会割爱了?”
“等你站到跟朕一个位置上的时候,再来跟朕谈条件吧。”温陌君漠然回答,眼底是沉似深渊。
云穹听闻他的答案,眼中绽放了一丝光泽,他大笑了几声,直道:“有趣,有趣。”
说着,他转身一跃,身子如同轻身巧燕掠上了墙头。
回身之前他眼色沉凝的对白玉容归道:“如你所想。”
转身之后,他笑意流畅,对着自己的人发出一声尖啸,然而拉着白玉容归几个错落就消失在了墙头。
温陌君见对方离去,没有跟苏珝错交代什么,径直离开。
苏珝错也未置一词,当听闻温陌君拒绝云穹的时候,她的心是松了一口气的,但是听闻他后面的话,她却心裂欲死。
她望着躺在地面不知一切的苏闻与苏蔓吟,你们的牺牲又算什么?他们的隐忍与付出到底有什么意义?
苏闻为了诏月,为了大义,为了忠诚为温陌君担负了骂名,虽然是为了救她而死,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何尝又不是为了温陌君而死。若非温陌君留在一人在这里孤军奋战,外敌入侵者,内防楚衔玉,他又如何会被数面夹击,落至被钟覃生擒的下场,从而才会发生如今的这一幕。
他以为温陌君还是当初那个贤明仁德的君主,但是他却不知温陌君早已破碎重生,如今的温陌君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他竟然可以暗示云穹去争皇位,搅动欲动的风云,祸乱还算稳定的天下。
那他还有什么不可为?
还有什么能成为他心头不可触碰的软刺?
是夜,一场暴雨突袭了诏月,哗啦啦的雨势宛若江水泄洪般恢宏,雨水如同老天甩出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地面与窗檐,整个天地被雨水覆盖,四处都被哗啦啦流出的雨水冲刷着。
白日发生的那场血腥被这场暴雨冲洗得不见踪影,干净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苏相府挂上了白色的灯笼,上方用黑字写着奠字,雨势激起的风吹得两个灯笼无声摇晃,形影单只,格外凄凉。
偌大的苏相一路染着白色的灯烛,从门口至大厅,都被惨白的白色遮住,如今的相府十分空荡,之前的丫鬟们与管家都被苏珝错遣走,苏闻还在的时候他们留下或许还能养老,但是如今苏相府只剩下了她,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能还照顾到他这里的人。
所以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苏相府此刻只剩下了她一人,倍感冷清。
苏珝错沉默的跪在地上,身着一身素袍,头发披散,五官清瘦,整个人纤细单薄得如厅中的纸灯,只要风烈些都会让她四分五裂。
雨势哗哗而下,整个天空都陷入了这场磅礴的哀乐之中。
一道同样素白的人影从门口慢步来到了大厅,一手撑着一柄白伞,一手放于胸前,青丝轻绾,素雅至极。
他进去之后,苏珝错只是轻轻的侧头,没有说话。
他见她不言,放下了伞往里走,走到她身旁蹲下,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钱纸,扔进还在燃烧的火中,看着火光溢满眼眶后,才觉得冰冷的心处溢出了一丝温暖。
适才开口:“你可知今日我不惜让云穹兵临城下,也要来见你一面是为何?”
苏珝错望着那片燃烧的火焰,眼底一片猩红,“你想做的,我从未拦过你,更没有阻碍过你,为何你却要一步步将我逼到这个地步。”
“你认为是我逼你?”焚火的人动作一顿,侧头望着她。
“容归。”苏珝错紧紧的那片火色,唤了面前的人一声。
身穿素服的白玉容归继续烧着手里的东西,声音被雨势盖着显得十分低沉:“当初我让你做过选择,也给过你机会,我不想让你知道那个消息就是怕会有这个结果,但是你一听温陌君会死就迫不及待的来,连劝说的机会都未给,这也算我逼迫你吗?”
“可你明明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拦着我!”苏珝错猛然回首,愤恨的望着他。
白玉容归一愣,见她满脸尽是痛楚,避开了她的视线,才缓慢道:“你不是我,你怎知我就没拦过?”
苏珝错愣住。
“其实我拦过你很多次,甚至还提醒你,有些事不要去深究,能忘则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