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日钟覃将苏相压到诏月皇城的北市口准备斩首,娘娘若是还想见苏相最后一面,现在去或许还来得及!”
“什么!”苏珝错冷淡的脸色瞬间破裂,苏闻要被钟覃斩首!
这是为何?
白玉容归见她这般激动,抬起手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冷静点。
但是苏珝错心头波涛汹猛,根本无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钟覃还活着!”虽然在静思堂内钟诺涵来找过她几次,但是她却一直不知钟覃还活着。
见苏珝错这样惊讶,纤阿的目光忽地乍现了一丝怜悯,继而望向了白玉容归,“这是容亲王亲手安排的,钟大人若是死了,那么诏月的内乱该怎么继续呢?”
苏珝错听着纤阿的话,一知半解,侧头望着斜靠着坐在椅子上的白玉容归,对方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的回望,两人的目光隔空交接,各自望入了对方的眼底。
白玉容归不解释,但是纤阿却不得不解释。
“娘娘,在你入静思堂的第二日,钟覃就领人去宫门闹过一次,也是那一夜珍宝楼倾塌,原因就是容亲王想要让外面不清楚事情发展的人知道钟覃带人入宫,弄垮了珍宝楼,盗走了里面的破国玉玺,所以也是在那一夜钟府被人想要抢夺玉玺的人血洗,而容亲王也漏算了钟覃未死,他以为这场战乱已经被掀起,所以顺着计划走下去,找来了西戎国的人,对诏月下了战书。”纤阿说着,转头看了看自己曾经效力的主子,心头复杂,但是嘴上的解说却还是不停,“楚衔玉的死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因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不得不设计将这一层身份卸下,容亲王清楚陛下为何会选择这个时候出宫去别庄,所以他想法设法的引您出宫,为的就是见证楚衔玉死的这一幕,他更希望您可以连夜冲上别庄打乱陛下的治病进程,甚至想要借您的手杀了陛下,而您真的如了他的愿。”
纤阿的话说到了这里就止了,在她说话的时候,苏珝错的目光一直都不曾离开过白玉容归,他利用过她,但是她以为这一切利用早在之前她与温陌君决裂之后就已经停止了,但是却不知道原来这个利用一直到现在都未必停下。
白玉容归见苏珝错的目光由淡然转为死寂,握着她的手不禁重了几分,目光望向纤阿,嘴角一勾,淡然的笑着:“你的话说得很对,也分析得很准确,但是本王很好奇你有证据证明你所言不虚?
自己之前的确都是这么计划的,但是他的心早在猜测苏珝错会上别庄,可能会知晓自己的身世的时候就软了。那一夜苏珝错连夜归来,满脸惊慌,满目痛楚的靠着他的时候,他就决定不想放手了。
他曾经设法让她恨过自己,没有成功。
他也曾施计想要杀了她,没有成功。
他曾将两人逼向不可回转的极端,依然没有成功。
既然上天都斩不断两人之间的牵绊,他为何还要逆天而行。
虽然他不清楚苏珝错对他到底具有什么样的意义,但是他清晰知道若是有一日天崩地裂,城吞地陷,他会不惜一切的会将自己身边最安全的地方留给她。
这是不是……爱?
举世无双,天地独有,且一生一世,矢志不更的爱?
“容亲王算尽一切,怎会不将那些蛛丝马迹给擦去!不过只要娘娘随我回诏月,便可知纤阿所言是真还是假。”纤阿答得坚定。
她知道苏珝错被讨厌欺骗,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去了解的。
所以她等着苏珝错对白玉容归的质问。
但是等了好半晌,也不见苏珝错开口,抬头一看, 发觉苏珝错依然只是望着白玉容归,不问亦不动。
“娘娘,您难道不想知道真相?纤阿惊讶。
“曾经我以为所有的欺骗都是不好的,纵然是有着难言之言也是他们为自己的自私找到的借口,所以我才偏执的想要知道一切。但是如今……”苏珝错低头看了看白玉容归不肯放开的手,想着自己受尽伤害,无处可逃,只想着回到他身边靠着他的温暖来安慰自己的时候,她想自己以后一定不要自以为是。
“如今的我不想自以为是,他若是不说,那自有他的理由,我可以等他告诉我的那天,因为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是故意为之。”
这一番话自她嘴中说出十分不易,而白玉容归亲耳听闻这份体谅心头亦是澎湃起伏,他想过她会发脾气,也想过他会质问她,更想过她会拂袖而去,与纤阿一道回诏月,去证实自己的罪证。
但是他独独没有想到偏执如她,竟然会体谅他。
不只是他,就连一直不曾说话的云穹听闻苏珝错的话都震惊在了原地,仿佛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娘娘!”纤阿双眼溢恐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