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鬼诣见她清晰的为他解说了他的路程,却丝毫不提及她自己,出声问道。
“陛下交代了我其他事。”纤阿淡然回答。
鬼诣见纤阿对她十分淡然,淡然到几乎是公事公办的模样,有些气结,“你没死为何不肯对我说?也不来见我?”
纤阿侧眼看了看他,“我日日在娘娘身边,虽然不是经常见到你,但是你见了你许多次,只是你的心思都放在了为娘娘诊脉与理论上,次次没注意到我罢了。”
鬼诣听闻才想起,苏珝错的身旁好像是一只有个小丫头跟着的,只是每次他都没有细细打量而已。
“既然你活着,那……”说着他语气一顿,望着纤阿,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纤阿柔和的望着他,淡笑等待。
“那……”鬼诣鼓起勇气,才出口:“那我们可还有机会?”
纤阿闻言,笑意渐隐,“娘娘与陛下于我都有恩情,再他们之间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我可能无法回应你。”
鬼诣见纤阿依然如此,遇到苏珝错的事就事事以她为先,禁不住怒声道:“为何你次次都要考虑她,为何你就不能好好考虑考虑我!”
纤阿望着发怒的鬼诣,想起苏珝错之前提醒她的话,心头一苦,语气却坚持,“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毕竟你还是有你自己的权利。”
听闻纤阿这番话,鬼诣觉得自己更是愤怒,“当初你是因为你我为敌,各自为主不能在一起,那么这一次你我之间没有这个问题,不过是庄妃与陛下,你我为何就不能在一起?”
纤阿见他真的动了气,望着他,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如何认为,但是我的想法便是若是娘娘不得幸福,那我也不会有幸福的感觉。娘娘与陛下本是一对,而且对我都有恩,我不能坐视他们渐行渐远。”
“可是他们如今已经决裂,再无任何转机,难道你就要因此而耽误你一生!”鬼诣见纤阿顽固不化,不知道怎么说斥她。
纤阿抿嘴不说话。
鬼诣气极,翻身上马,怒气冲冲的绝尘而去。
不管是之前的她,还是如今的她,心头都没有将他放在她的心头,做任何据诶的那个,做任何事,她都是我行我素,一点不顾及他。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意!
纤阿站在原地,看着前方沙尘遍起,如烟似雾,遮住了那道马上的身影,眼中一涩,翻身上马再看了前方几眼后,才挥鞭御马与前方的人背驰而行。
她明白鬼诣的怒火,但是她就是这样迂腐的人,自己的卒子得不到幸福,被她真心以待的自己如何能忍心幸福。
而且娘娘并非对陛下无意,她不想还没努力就放弃。
天空清朗,泛着冬日少有的湛蓝色,白云悠然,清风徐徐,日光虽烈,却无聒噪之气,照在身上舒适至极。
苏珝错沐浴后上了药,换了一身衣服才从营帐中走出来,依然是她素日里爱穿的红衣,只是为了给她御寒在红衣比其他衣服要厚些,而且在衣襟与袖口处压了一圈柔软的狐毛,防止风灌入被寒气伤了身子。
站在寒江边,听着依然狂啸不止的江水,目光望着江面,静静出神。
“你刚上了药,这里寒气重,你还是不要站久了。”白玉容归见她迟迟未归,便出来寻她。
“容归,你说,衔玉安息了吗?”苏珝错望着江水,想到被他一掌打下去的楚衔玉,低声的问道。
白玉容归立刻观察她的表情,见到她只是很低迷,并未有怨怼,才出声答:“你希望他安息吗?”
“那是自然。”苏珝错点头,随即又问:“你知道衔玉的身份吗?”
白玉容归站到了她身旁,为她挡去了从侧面来的冷讽,“知道。”
“果然你们都知道。”苏珝错凄然一笑。
“阿珝。”白玉容归知道她还放不下楚衔玉,毕竟两人曾是好友,乍闻真相她也是情感为重,不由道:“你可怨他骗了你?”
苏珝错收回了落在江面的目光,将其朝着诏月的方向抛远,道:“不会,这本是他的私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曾伤害过我。”
白玉容归听到苏珝错的回答,望着头顶的蓝天,道:“阿珝,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我们不能控制的事,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就是是欺骗了你,也只是希望你幸福些,你可能明白?”
苏珝错闻言,冷冷的笑了笑,这个道理,她怎会不懂。
但是懂,未必就理解。
“这个方式或许对你们来说,是对我最好的,但是我认为的最好是并肩,是共苦,是分担,而非一无所知的彷徨与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