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雨终于停了,泥土的清香混着清洁的空气钻入鼻尖,让人感觉寒冷的同时,也觉得一阵沁人心脾。
祥福宫外的树苗经过暴雨的洗礼,非但没有被摧残至死,反而扎根深稳,有了独当一面之姿。
“娘娘,你看,它们长得不错。”纤阿指着树身笔直,翠叶新繁的树苗,惊讶的出声。
“嗯。”苏珝错简单的梳妆后,穿着另一套红色宫服,若有所思。
“娘娘,别让各位娘娘久等了。”纤阿不知苏珝错深思何物,但是今日是向贵妃请安的日子,所以她就轻轻的催了一下。
苏珝错没有选择软轿,一路步行来至福泽宫,进门时她抬头看了看这三个圣恩浩荡的几个字,轻声道:“纤阿,这几个字真是给她带来了不少恩惠呢。”
“娘娘。”纤阿看了看牌匾,不知她为何出此一言。
“走吧。”
两人进去的时候,钟诺涵已经在了,苏蔓吟也穿好坐在上方,悠闲的品茶。
“贵妃姐姐安。”进去之后,苏珝错就换上了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苏蔓吟抬头看着她,这几日暴雨不休,狂风不止,前朝因为她动荡不安,百姓因为她流离失所,这样恶迹斑斑,天怒人怨的她却依然完好无损。
即使在这样的重压之下,温陌君依然不忍伤她半分。
但是也不代表他会姑息她,之前父亲救已修书告诉了她,陛下的决定,以及今日变出颁出的圣旨。
想到这里她神色稍霁,道:“来了,便坐下吧。”
钟诺涵与她对视,各自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娘娘,为何宁嫔妹妹还没来?”见苏珝错坐下,钟诺涵看了看依然没有声响的门外,疑惑的问苏蔓吟。
听此一问,苏蔓吟卷绢一笑,答:“昨夜陛下去了宁华宫安寝,宁嫔自然就会晚一些。”
“哦,也是。”钟诺涵了然一笑,“宁嫔妹妹舞姿过人,性格可人,陛下本来就较为偏爱她。”
“宁嫔活泼可爱,蕙妃你也蕙质兰心,贤良淑德,陛下对你也十分疼惜,否则不会再刚入宫那会儿连续一月在你宫内安寝,你不必介怀。”苏蔓吟喝了一口茶,淡声安抚。
“臣妾明白,并没有介怀。”钟诺涵低头解释。
“那就好。”
两人的对话不轻不重,似闲聊也似有意说与苏珝错听,本以为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色,毕竟入宫的人之中除了她,每个人都背后荣宠,不想她却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
苏蔓吟正准备说点什么时候,宁轻妍的声音婉转清脆的响起了:“望各位姐姐恕罪,臣妾来迟。”
宁轻妍进门之后就半屈膝行礼,刚承荣宠的脸色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与往日不同,今日她换上了一件樱粉色宫裙,整个人宛若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清新雅致。
虽然色微显白,却遮不过她喜上眉梢的俏丽。
“无碍,本宫知晓宁嫔妹妹辛苦了,快座吧。”苏蔓吟挥手赐座。
“谢贵妃娘娘。”宁轻妍含笑起身,坐在了苏珝错的右手边。走过去见到苏珝错的时候,她忍不住讽刺:“庄妃娘娘真是好命格,即使这样也能安稳无虞。”
“怎么,妹妹的意思是说本宫好命,你是贱命?”苏珝错反唇相讥,笑得妩媚。
“你!” 宁轻妍双目一瞪,怒色上脸,“妹妹无才只是一阶嫔位,但是也知天怒人怨福运止的道理。”
“是吗?本宫却也知花枯人迟色不归的道理。”苏珝错轻轻一笑,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苏蔓吟听着她的话,知道她是在讽刺她们是以色伺君,会有年来色衰的一天,而她却是以情夺心,能够长长久久。
但是还有一种长久,叫做并肩俯瞰,同行一生。
“几日不见,各位妹妹胜生花娇,本宫很是欣慰,陛下事务繁忙,希望各位妹妹多为陛下分忧,之后好为我诏月开枝散叶。”
苏蔓吟说这话的时候,俨然拿出了几分一国之后的气派。
“是。”钟诺涵与宁轻妍二人尽收耳里。
苏珝错却置若罔闻,侧头看了看已经溢了一地的阳光,缓缓起身道:“既然请过安了,也聊过天了,那臣妾便告辞了。”
“庄妃。”苏蔓吟见戏还未完就要抽身离开的苏珝错,叫住了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多聊聊吗?你入宫已有些日子了,却未能承宠,难道你不着急?”
“臣妾为何要急?”苏珝错听着苏蔓吟半讽刺半威胁的声音,漫声回答。
苏蔓吟一愣,她不在,若是那道圣旨颁出,就少了不少的乐趣了。
随后轻轻侧头,看了看坐在殿内几人的表情,看来都得到了消息。秀眉一扬,唇畔妖娆,道:“难不成娘娘是在等封后的圣旨?”
一语既出,三人同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