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进屋里,不出所料,又是满屋子的人。
墨天昶早就醒了,此时正疲惫的半靠在床榻边上,皇后坐在床沿,楚贵妃“嘤嘤”的抹着眼泪。这景象看起来倒不像是皇上病了,反而好似皇上殡天了一般,看着就挺晦气的。
二人一同行了礼,墨惜月便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反而是杨鸢洛,一副极为关切的样子,看着墨天昶道,“皇上,您的身子如何了?这个月已经晕倒两次了,太医可有说什么?”
“无碍,王妃有心了。”墨天昶抬了抬眼皮,称赞的看着杨鸢洛,眼神却偷偷瞄着一旁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墨惜月。
杨鸢洛知道,他这话是说给墨惜月听的。她一个王妃都知道问皇上这些问题,作为女儿,墨惜月的反应却显得冷淡了些。而她所问的问题也是为了墨惜月问的,墨惜月心中担心却不好意思开口,她这个皇婶便替她出声。
可是坐在床沿的皇后却不这么认为,反而极为仇视杨鸢洛。
好好的王府不住,偏偏跑来皇宫掺和。明明公主的及笄礼大典上,她身为皇后是应该为墨惜月梳头的,这可是个好差事,做好了,最能得到皇上的赞赏。谁知道杨鸢洛却半路杀出来,夺走了这个差事,在这之前,宫中各个妃子都以为梳头事儿肯定会落到她头上,现在这种情况不就相当于打她的脸嘛!
而且皇上病了,她一个王妃言辞暧昧、嘘寒问暖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皇上的妃子呢!杨鸢洛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她这个皇后的存在?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杨鸢洛哪里知道皇后的心思,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缓和皇上和墨惜月的关系,做个和事老。
大概是墨惜月一直也没给出个反应来,皇上有些不耐烦了,大手一挥,将屋内的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连皇后都不留。
杨鸢洛和墨惜月相携走到门口,皇后正巧从后面过来,看了杨鸢洛一眼,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让杨鸢洛不禁打了个寒战。
“王妃打算在宫中住多少日子呀?”
“兴许等公主及笄礼完成了,臣妾便回到王府了。”杨鸢洛得体的笑了笑。
皇后点了点头,又问道,“王妃来都来了,怎么没先到本宫的院子里去呢?怎么,莫不是嫌我的宫殿寒酸了,不然公主的住处华贵?”
皇后这话一石打二鸟,杨鸢洛就知道她主动上前来搭话没什么好事,也做了心理准备,不慌不忙地道,“妾身刚来,仪容还没整顿好,不敢去见皇后娘娘。”
皇后没为难到杨鸢洛,心中有些不爽。
墨惜月却不是好欺负的,反而理直气壮地道,“父皇叫皇婶一门心思看着我,皇婶肯定是没时间管旁的闲事了。耽搁了给皇后娘娘请安,是月儿的罪过。”
皇后瞳孔一缩,心里恨得直咬牙,面上却不动声色。
墨惜月说给她请安是闲事?哼,这死丫头片子真是消停不了几天就又嚣张起来了!还好,墨惜月早晚都要嫁给玉衡公子,以后也就不必总是在她面前给她添堵了。
“月儿你这是说什么呢?”皇后一脸甘愿退步的神色,“谁不知道你是皇上的心头宝啊,皇上派王妃来就是专门陪着你的,去不去看本宫都无所谓,怎么就是你的罪过了?都怪本宫才对,怪本宫话多,非提起这茬。”
墨惜月看了她一眼,没再接话。皇后有些尴尬,她本以为她说完这些墨惜月会接过去再说自己的过错,谁知道她不按常理出牌,话已至此,若是让旁人听了,倒真以为她皇后苛责公主和王妃呢!
真是的,想不到这个一个小丫头片子,心机如此之深!
皇后还在愣神,墨惜月便面无表情道,“皇后,月儿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
不等皇后回答,杨鸢洛也紧跟着墨惜月告辞离开,徒留皇后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愤愤的跺脚。
墨天昶倚在床上,墨西决站在一旁嘘寒问暖,屋内再无旁人,父子俩一副和谐景象。
瞧着自己的铺垫也差不多了,墨西决想着,也是时候了,便将自己的侍卫所收集到墨祁煜要造反的情报交上去。
墨天昶匆匆阅览,目光越来越深沉,最后恨恨的将小册子扔在地上,气得又狠狠地咳了两下。
墨西决马上关切的倒上一杯茶,“父皇没事吧?”
墨天昶拿水润了嗓子,慢慢平复了心气,恨得直咬牙,“我早就知道!墨祁煜总有一天要造我的反!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就开始预谋……枉我一心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