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马靠鞍,一脸赞叹的笑看着萧景,“前几日里听人说,你回了平王府,怎地今日才进宫?”
“太久没回家,见过母亲之后,臣弟便被弟妹拉去耍了几日……”萧景轻笑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入耳却不失磁性:“这才进宫晚了!”
“原来如此!”
沈良辰心中感叹,眼前的男子,就像是一块璞玉,却为了耶律婉婉,甘做她身边的一块石头,眸光微微闪烁了下之后,眼底笑意更深了些:“皇上在慈宁宫用膳,正好本宫一个人觉得闷,你便留下跟本宫和长乐公主一起用膳如何?”
闻言,耶律婉婉眼睫轻颤,盈盈的水眸,紧紧凝视着不远处熟悉而有陌生的俊逸男子。
萧景不是没有感觉她的视线,却始终不曾转睛去看她一眼。
此刻他虽然讶异于耶律婉婉知道自己身份后,如此怔怔的反应,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是极好,对沈良辰淡雅一笑,揖了揖手,道:“皇后开口,臣弟自然不敢推脱,不过臣弟眼下还不曾与太后请过安……”
沈良辰听他此言,心下了然。
他今日出现,对耶律婉婉而言,已然是惊讶万分。
若是再熬过一顿饭时,只怕那小丫头就快疯了,如此倒不如先让她自己静一静!
如是,在心中暗暗思忖片刻,沈良辰轻点了点头:“如此的话,那本宫就不好勉强了!”
“那……臣弟先行告退了!”
萧景那两道飞扬的剑眉,再次扬起,对沈良辰轻拱了拱手,到底抬头看了耶律婉婉一眼,与她盈满水光的眸子对视一眼,他目光一凝,淡笑着低垂了眼睑,轻声说道:“公主殿下,在下告辞了!”
语落,不等耶律婉婉开口,他旋步转身,不带一丝留恋的飘然离去……
……
萧景离开许久之后,耶律婉婉一直怔怔的站在原地。
沈良辰低眉深看她一眼,先命碎心摆膳,然后一脸无奈的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进了花厅,坐在膳桌之前。
膳桌上,玲琅满目的精美菜肴,色香味俱全。
但是,耶律婉婉却一直显得闷闷不乐!
沈良辰见她如此,忍不住轻声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先用膳吧!”
“姐姐……”
耶律婉婉握着玉箸的手,略微收紧,紧咬了下唇瓣,抬眸看向沈良辰:“你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份吗?”
闻言,沈良辰自然知道,耶律婉婉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轻垂眸华,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再次感觉到胸臆间翻滚的热浪,她轻皱了皱黛眉,索性将手里的玉箸放下,对耶律婉婉温和一笑:“我是在这次出宫之后,才知道了他的身份。”
耶律婉婉睁大了眸子,忽闪忽闪的看着她:“姐姐既然知道,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沈良辰浅笑了下,语重心长道:“婉婉,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我知道了,也该由他亲口来告诉吗?毕竟他没有恶意……他只是为了你,放弃自己高贵的身份,默默的在你身边守护了三年!”
“姐姐……你别说了!”
耶律婉婉想到萧景对自己的好,方才止住不久的眼泪,再次簌簌落下,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她凝咽说道:“我现在心里难受!”
找不到萧景的时候,她心里难受!
此刻找到了,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她心里非但没有一丝轻松,反倒更加难受起来。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她和萧景的别后重逢,居然是如此情形。
沈良辰见她又哭了,无奈一叹,循循善诱道:“傻丫头,你不是不喜欢他吗?现在他退出了,你知道她过的好,如此便已足矣,你现在该想的是你跟宣王的婚事,这是你期盼已久的,你该高兴才对啊!”
“我……”
耶律婉婉心中郁结丛生,却剪不断理还乱,轻眨着眼睫,深吸一口气,长长叹道:“姐姐,你说的对,我该高兴的!”
闻言,沈良辰眸色微深,却是对耶律婉婉莞尔一笑:“既是高兴,便赶紧用膳吧!”
“我先不吃了!”
耶律婉婉紧抿着红唇,将玉箸放下,从桌前起身:“我要去找他,跟他把话说清楚!”
沈良辰闻言,眉心轻皱。
她想问耶律婉婉,萧景如今离开她,便是已然做了选择,她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
但是,她方才轻轻启唇,耶律婉婉便已然转身离去。
见状,她轻笑这一叹,无奈摇头。
回转过头。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她已然再没了一点胃口!
心想着她这里胃口全无,萧湛那边董淑妃却吃的津津有味,她心里哼了哼,微敛了眸华,对陈良弓吩咐道:“去请皇上回来,就说本宫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