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丢下那么一大摊子,总归不是个事儿!
魏国,他势必是要回去的。
但是,他如果回去,必定要带上沈良辰。
那样的话,沈良辰一定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事难两全!
如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要带沈良辰回去,又不想让她真相,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个死结!
眼下,只要一想到她知道真相之后,会恼他,怒他,离的他远远儿的,他心里就觉得百爪挠心,难受的厉害!
无奈之下,他只得起身,连衣服都没换,便出了船舱,打算到甲板上去透透气……
……
甲板之上,阳光正好,海风徐徐。
萧湛出了船舱,缓步于甲板之上,迎着洒落甲板的阳光,遥望一望无际的海面,随即微眯星眸,心中阴郁稍减之余,忍不住微启薄唇,长长喟叹一声!
“啧啧!”
在萧湛一叹之后,立即便有一连几声啧啧声,自他身后传来。紧接着便有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响起:“想不到啊,堂堂魏皇,也有叹气的时候?”
“耶律毓尘……”
萧湛明辨那两声轻啧来自何人,眸光蓦地绽开,冷眼转身,看向身后的耶律毓尘。
“是孤没错!”
沈良辰和萧湛上船之后,是先用的膳,但耶律毓尘却是先去沐浴更衣的。此时的他,换去了一身泥衣,长发玉冠束,一袭绛色长袍,自是气势非凡,风华绝代!
萧湛看着耶律毓尘风华绝代的样子,再想到自己身上的衣裳,顿时微眯了眯眸子,嘲讽勾唇:“太子殿下定是还记得昨夜淋雨时那冰冷的感觉,方才想着出来晒晒太阳吧?”
“是又如何?”
耶律毓尘轻扬眉宇,将萧湛冷嘲热讽的话,尽数收下,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而后缓步萧湛身侧,看着他除了手臂重新包扎过,仍旧穿着原来的脏衣服,不禁眼底嘲弄更深,并微微侧目,在他耳边开口问道:“倒是魏皇,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呢!”
萧湛闻言,微眯的眸子,倏地厉光闪过:“耶律毓尘,听人劝,吃饱饭!我奉劝你,管好你的嘴!这里……只有宋云寒!”
“呵呵……”
见萧湛如此反应,耶律毓尘非但无惧,反倒撩唇一笑,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他:“魏皇是担心隔墙有耳?”
“哼!”
萧湛知耶律毓尘是明知故问,随即冷哼一声,“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听我的奉劝了?”
“怎么会?孤本是打算来晒晒太阳的,不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魏皇!”耶律毓尘仍旧笑着,也仍旧称他为魏皇,不过言落之时,他那看着萧湛的眸子,却变得微微深沉:“不过,你放心好了,这里虽然没有墙,但是孤已然命人,立了人墙,保证不会有人听到你我的谈话!”
萧湛听他这么说,轻敛了眸光,哂然问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谈补偿啊!我们……不是还有笔账没算吗?”
耶律毓尘邪肆勾唇,转身面向大海,腰背挺直,语气幽冷道:“魏皇你想怎么追你的皇后,那是你的事,在魏国皇宫里折腾也好,离宫也罢,你该将事情全部料理妥贴!但是你没有!若非如此,贵国宋太后也不会差人到北辽质问,孤也不会来到这里,受这些乱七八糟的罪……您说,这笔帐,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上一算?”
萧湛双手背负身后,缓步耶律毓尘身侧,迎着海风淡淡声道:“我说过,这件事情,会给你一个交代!”
“魏皇确实说过!”
耶律毓尘微微侧身,笑看着萧湛,语气清淡道:“在荒岛之上,孤知道魏皇什么交代都给不了,但是现在不同了。既是我们已经脱险,咱们又恰好遇到了,正好跟魏皇讨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
萧湛伸手,轻抚船身,冷笑着勾唇,等着耶律毓尘狮子大张口!
耶律毓尘深深凝视着他,默了片刻,方才出声:“孤乃千金贵体,此番又是受伤,又是坠崖的,着实吃尽了苦头……这一切,皆因魏皇而起,如今我跟魏皇要魏国五座城池,应该不过分吧?”
萧湛听闻耶律毓尘想要魏国五座城池,眸光便已飒然转冷,“耶律毓尘,你大国之疆,寸土必争,你觉得,你的条件,我会答应吗?”
耶律毓尘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孤早料到,魏皇不会答应!”
闻言,萧湛斜睇着耶律毓尘的冰冷眼神,瞬间又阴沉了几分:“既是知道我不会答应,太子殿下就不要自找没趣了!你的所谓千金贵体,只在北辽,在我魏国,分文不值!”
别说五座城池,单就一座城池,他都不会割让!
耶律毓尘再如何尊贵,在他眼里,也根本就没办法,跟他魏国的疆土相提并论!